得像上帝精心着墨的山水画,让人窒息。
陆生在望见它们时,像是忘去了过去几个月间的见到的所有肮脏情景,忘去了那每个缝隙、角落里藏着的污垢,忘去了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不美好。他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被涤荡了一番,只剩下了清新的绿意。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同伴,但这么多的帐篷,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休息,又不便一个个进去。恰在此时,他看见一个村民走过,大热的天却穿的很是严实,身上还有股怪味,只是肤色黝黑,嘴唇较厚,带着古村落特有的淳朴老实。
陆生上前,拦住那位老村民,询问道:“大哥,请问你知道我的同伴在何处吗?”
那村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生一番,“咦,你们不就是那新来的吗?”说完他转身指了指与陆生所处帐篷隔了三四顶的所在,说,“我记得还有位小兄弟也在那,你可以去看看。”
陆生拱手道谢,那村民摆摆手,笑的憨厚,“不用谢不用谢。”
陆生顺着老村民所指的方向,进了那顶帐篷,里面躺着的是joe。joe的情况看起来比他严重的多,身上有多处伤口,缠绕着纱布。陆生想了想,还是拆开了它们,其中最深的将近见骨,想必是被人面鸟抓伤的。陆生见了不由得懊悔,当时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儿,也许他们就不必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哗”地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血珠立刻就从伤口里涌出。他用另一只手蘸过那些血,轻轻地涂抹在joe那些较为严重的伤口上,伤口虽不至于见血立刻愈合,但过了会儿看起来比先前好了很多。
陆生松了口气,又帮joe缠上了纱布。见joe眉头紧锁,额上全是汗,便轻声说,“你放心,大家都没事。沉鹤她……也没事。”他不知道事实,但如果假话能救人,他愿意当那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出了帐篷,还没走两三步,却闻隔壁帐篷有“啪嗒”一声声响。陆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进了那顶帐篷。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床边的那个少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瘦弱但算不上纤细的身形,陆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阿……休?”
☆、16 神明亲我啦!(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lo中的吟游歌曲。当吟游诗人唱歌时大家不妨听听。第一首曲子为自编,第二首曲子为泰戈尔所作,曾被三毛引用。
“阿……休?”
少年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转身,“陆生?!”他惊喜地跑过来。
阿休紧张地把陆生上上下下看了遍,“你还好吗?没事吧?”
陆生轻轻笑了,点点头,“嗯。”劫后余生的欣喜感让他放松下来,不想抵抗心中那自发的对阿休的亲近。他伸手摸了摸阿休的头,“你呢?没受伤吧?”
阿休羞惭地低下头,“我一直呆在艇里面,没受伤。不过没帮上你们的忙,真是对不起!”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自愧地想哭。陆生、修文、joe,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同伴战斗着,只有他一个人,呆在艇里,享受着他们给予的保护,却没有帮上一点忙。
陆生拍拍他的肩膀,“不会。你没事,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
说完,他指了指床上的男人,修文脸色苍白,身上缠绕着各种纱布,“修文的情况怎样?”
阿休担忧地摇了摇头,“不太好,”他指了指吊在地上的水盆,“我刚想帮他擦拭身子,但他好像在做噩梦,极其抵抗我的接触。身上的伤口没有好转,失血又过多。”
陆生了然地点了点头,方才手上的伤口已然愈合,他只能再次拔出小刀,哗啦地又划了一下。
阿休被吓了一大跳,“你……”但随即他马上领悟到陆生要做什么,不再言语。虽然看着心疼,但无法为战斗做出贡献,还不能帮忙照料同伴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劝服陆生不要伤害他自己呢?
陆生见阿休这次没有唠唠叨叨,而是愁锁眉头,于是一边帮修文涂血,一边难得地调侃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舔他的伤口吗?”
阿休听闻此言,愣愣地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上回在浴室里发生的事,莫名地红了脸,诚实地出声:“……不想。”
陆生轻笑出声,“放心,我的伤口等会儿就会愈合了。不疼的。”
阿休也不知自己是心疼阿息的身体,还是心疼陆生这般无谓的放血态度,心里纠地像是180度扭转的抹布。
他看着陆生,这几天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啪嗒地掉了下来。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可是我疼。”
陆生,陆休会心疼啊。
陆生难得愣了一下。
他走过来,也蹲下身,把少年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少年在怀中一边哭一边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濡湿了自己身前的一大片胸膛。他轻轻拍着阿休,如同在那一百个日夜中哄陷入噩梦中的那个孩子,“不哭了,乖啊……”
阿休在他怀中倔强地不发出声,只偶尔有强忍不住的哭声溢出嘴边。
他能感觉到陆生那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像那帐外的太阳,刺目的让人更加泪势凶猛。
对不起,陆生,我保护不了阿息,也保护不了你,更加保护不好那些同伴……
“我嗝……好没用……”连日的自责在今天一并激发出来,阿休抽噎着说道。
陆生只是一直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他。
破天荒的,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