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能够平静一段时间的心虚,在今晚的见面之后,再次泛起涟漪。
实在没有一次,能够轻易的从那个男人的爪下安稳的逃脱,心尖仿似被小猫的爪子挠着一般,碰不着,极度难耐。
裴逸辰有楚菁,她有严峰。
未来,是必定要斩断的关系,拖着对谁都不好。
站在窗边,无焦距的视线,看向楼下,树影婆娑下,偶尔有走动的人影,说笑声时而出现,不久后又远去,就像她起伏不定的心情。
翻出严峰的号码,在拨号的一栏,惊诧的发现,正牌男友的通话记录,竟然在裴逸辰的下方。
指腹虚抚着那个名字,心微漾。
怔过半响,点击删除,拨出严峰的号码。
铃声响的时候,五指紧紧的攥着机身,心口像是悬了什么东西,被提到了嗓子眼。
四五声之后,才被接起,“谁?”
郝佳佳刚张开的小嘴,在这声陌生的询问当中,愣住。
“我是佳佳,你在哪里?”她听见话筒里,嘈杂的音响声,像是酒吧一类的地方。
秀眉不经意的蹙起,她心目中的严峰,向来是个干净明朗的男生,交往的那段时间内,别说带她去,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
严峰是真的没有听清,连连问了几声是谁,郝佳佳也回答了几次,耐心快要没有的时候,他拿开了手机,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郝佳佳隐约听见女孩子的声音,再有,就被男女掺杂在一起的起哄声给打散。
“你等一等,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
严峰的声音冷静了许多,应该是看见了来电显示,知道是她。
脚步声很仓促,过了很久,音乐声淡了下去,严峰背靠着墙面,不是面对面的情况下,表情十分的不耐烦:“佳佳,你怎么会打来?”
郝佳佳紧了紧手心,瞄间墙上的始终,时间还不晚,“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没睡觉,突然想打电话给你了,听听你的声音——”
“你觉得?这三个不可笑吗?”严峰哼一声,打断她的声音:“不要什么都是你觉得,你是千金小姐,不要以为人人都该惯着你。”
郝佳佳听不明白,他话中带刺,深浓的讽刺,究竟是怎么回事,皱眉回问:“什么千金小姐?”
“不是吗?”严峰盯着前方某个地方,眼神很毒:“你是裴家千金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我......”她突然,想不到词才回复。
“知不知道,我家最危难的时候,如果裴家肯出手帮忙,也不至于让我爸去求那么多人,你故意瞒着身份,到底什么意思。”
一声声理直气壮的质问,当真是把郝佳佳给问住了,她根本没犯任何错,却平白的遭受一通指责,心里难免不平。
她确实不清楚他嘴里描述的事实经过,却脸儿坦荡:“我隐瞒我的身份,那是因为,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说的。”
她只是裴家的养女,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求助。
“够了,到今天,你解不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佳佳,我们分手吧。”
郝佳佳站在窗边,半个身子,觉得一阵一阵的风,逐渐的偏冷,浑身的温度,一点点的抽离。
已经暗掉的屏幕,听不见严峰再多一句话,她怔楞而茫然空洞的眼神,很是无措。
☆、你脸上没东西,但是心里有
接过严峰电话之后的几天,郝佳佳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天照旧军训,一到晚上,洗完澡就把自己关卧室里,一日三餐全是两个室友帮着拿回来。
原本开朗的性格,骤然转变,成天一言不发,一有闲下来的时间,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把林安冉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给裴逸辰打了个电话袋。
“叔,我觉得佳佳好像中邪了。”
裴逸辰从来不接随便进手机的电话,瞥见来电人,瞬及联想到了脑海里那抹挥之不去的小身影,心尖缓慢的凝聚上一层薄淡的不祥预感。
“说清楚。”他正在学校的图书馆考察,和装潢公司商量用什么风格,扬手打断了会议,边走往安静的位置,边问。
林安冉捂紧了机身,坐在客厅的沙发,忽颤的睫毛,睨了一眼郝佳佳紧闭的卧室门。
一双秀眉,皱得很深:“她不说话,也少吃东西,成天心神不宁的,问她,她又不肯说,我们都快急死了,她该不会——”
后面的猜测,她及时的住了嘴,总之不是太好的评价,说出来,倒不如不说。
裴逸辰眯眼,快速消化那些话的意思,抓住重点,“几天没吃东西?”
“也不是。”林安冉摇摇头,动作很不确定:“就是吃得少,能进食三分之一,已经算多的了。”
裴逸辰略沉吟,双眸不快的微眯起来,周身的凌厉之气,让人望而怯步。
一分钟后,冷静的下了决定:“我知道了,你看着她,让她吃点东西,明天我过来看看她。”
他已经这么说了,林安冉心里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轻声的“哦”后,挂了电话。
之所以打给裴逸辰,是因为清楚,郝佳佳目前颓靡的状态,或许需这么一个让她一直怕着的男人,来管管。
*
隔天,阳光比往日要强上许多,上午的军训,有条不匀的进行着,吃过午餐,小睡了一段时间。
到了下午,光线强得让人不敢抬头迎视,教官居然在操场上划了一条直道,让学生脚绑上沙包,来回的蹲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