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望着南无玉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
与孟离芝相识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了她的伶牙俐齿,她若是有心想骂一个人或者嘲讽,素来是难逢敌手的。
比如此刻的南无玉脸色就十分不好看,却不知道是因为荔枝嫌弃他像个土匪头子还是因为承受不住殿下是男儿身的打击。
妙雨觉得,应该是二者都有吧……离芝倒是很能掐重点。
南无玉的脸色僵了有多久,孟离芝唇角的笑意便跟着持续了多久。
“你说他……”南无玉似是憋了好半刻,才有些不大敢相信地道,“竟是男子?”
“自然是。”孟离芝淡淡道,“枉费你吹嘘自己长了一双多么利的眼,可以看破一切伪装,却看不出来男女么?”
“我所指的是面部。”南无玉再也维持不住眉眼间的笑意,只道,“我不信你所言,除非你能证明。”
“证明?你想要如何证明?验明正身么?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孟离芝神色格外冷淡,“还有,这儿人太多了,教主难道不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么?”
说实话在这南苑呆了不过两日,她却已经腻了,不为别的,只为所有的话题都只围绕着南无玉一人,可见这群女子中他毒之深。
倘若在南苑这儿与南无玉发生争执,怕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她淹死了。
听闻孟离芝的话,南无玉倒是没有多想,只淡淡瞥了一眼凤青黎,而后转过身,“也罢,你们随我去一趟我的宅子。”
孟离芝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拽了拽凤青黎的衣袖,“一会儿不论如何,都不要撕下人皮面具,让他看见你的真容。否则我有些担心……”
凤青黎道:“担心什么?”
“看他刚才的反应,那般难以置信,似乎还有些失望之色,可见他不是个断袖,我只担心,万一你让他变成个真断袖……”
话还未说完,便惹来凤青黎的一个冷眼,“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样的本事。”
孟离芝讪讪一笑,“那便最好,那便最好……”
一行三人迈出了南苑,身后的动静上一刻还算平静,下一刻,却又仿佛如同炸了锅一般——
“她们刚才跟教主说了什么?竟然就这样跟着教主走了?”
“等她们回来,定要问问她们是用的什么法子才能跟着教主走。”
“我这好几天才看见一次教主,不想他这么快便又离开了,这三人当真是前世修的福气啊。”
孟离芝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声音,眼角剧烈一跳。
前世修来的福气。呵呵,若真是如此,那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福气。
不过想到也许不会再有机会听她们叽叽喳喳,这才是福气。
南无玉倒也算是有风度,他本是乘坐着轿子而来,回去的时候多带了三人,轿子坐不下,他便弃了轿子随他们步行回去。
再度走了一遍这条路,穿过长长的花栏小道,抬头便可见前方的朱漆大门,这大约便是南无玉的宅子了。
南无玉率先推开了大门,却在看见里头的情景时,微微蹙了蹙眉。
孟离芝上前几步往里看去,便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护卫模样的男子,还有之前那名打发自己回南苑的清秀侍女。地面之下一丝血迹也无,人应该是没死。
“那名女子与你们是什么关系?”南无玉转过头望着孟离芝,“便是假扮妙雪前来的人,他说他叫妙霜。”
孟离芝微微挑眉,原来这些护卫都是妙霜放倒的。
“他与我们是一伙的。”她淡淡道,“你可进去看看,这些人是否暂时昏迷。”
“我竟没有想到是个高手。”南无玉这般说了一句,而后抬脚迈了进去。
地上有一名侍女缓缓转醒,睁眼看见南无玉,忙爬了起身,垂首道:“属下无能,没能看住人,请主人责罚。”
南无玉只道:“罢了,怪不得你们,唤人来将他们都抬回房去,另外再沏一壶茶来。”
“是。”那侍女退了下去。
大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方形的檀木桌子,南无玉走到了檀木桌边,寻了个座位坐下,而后朝孟离芝等人道:“三位也进来坐吧。”
孟离芝三人落了座,南无玉抬起的眼却只看了孟离芝一人,“你们来我教中有何目的?”
“其实是来寻人的,我家弟妹和两位姐妹。”孟离芝优雅一笑,“南北教主的事迹我倒也听说了,有幸入了南苑,却没有见到我要找的三人,我就想大概是在北教主那一边了,南教主可还记得之前有人来寻你?被你的侍女各种借口挡了回去?那人便是我。”
南无玉听到这儿,就禁不住望了一眼凤青黎。
孟离芝见此眉毛一挑,是了,那个时候这位南教主正在与‘佳人’谈笑,哪里有功夫来理会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位佳人却是个男子。
孟离芝觉得南无玉是在隐忍着不让自己的脸色发青,便很识时务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其实只要教主帮着打听一下我要找的那几人是否在北苑就可,叨扰了教主好几日光,想必你也不希望我们继续留在这儿了,待有了那几人的消息,我们便离开这儿了。”
“你是男是女。”南无玉听着孟离芝说完了话,忽然便是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嘎?
这个问题倒是让孟离芝始料未及,呆愣了片刻之后,才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女子。”
“也就是说应该只有妙雪一人是男扮女装?她也是如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