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长沙城夺下来。上次他们放了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不知怎么还跟我们打平了,这次再玩新花样也没用。”
“他们待机好久了,不可能再迟到的。但是在中国打长沙,法属南印度支那的战线没问题么?”
“我们准备很充分。你管好自己的,别操心太多。说到南洋,横滨,你的宣传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横滨应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两张已经画好的草图。一张是一名皇军士兵砸开链锁,用英语旁书“崛起吧,亚洲,日本是你的解放者”,另一张是一位法军士兵长立凝望,法语写的口号略长,大意是法军应该和日军站在一起,就像欧洲他们选择和德国站在一起。【注8】“最近,听说那个顽固到死的巴黎也复出了,应该是愿意和柏林合作了。”横滨补充道,“形势进展对我们十分有利。”
“再好不过……欧洲顽抗的不过一座孤岛了,德国人攻不下来也无妨。他们和我们,都有更大的肥肉,更好的前景。”
东京以一种隔岸观火的悠闲姿态眯起眼,把一封密电拍到桌上。横滨应是早已知悉,并没有凑上前去。大阪匆匆读完严格加密走专门通道传来的电报,震惊的眼色取代问话,扫向东京。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某些东西只能以背叛取得……千百年来,这条真理一点没变啊。”东京漫不经心地说,“早知道39年就不打那一仗了。大阪,你该庆幸终于有人来帮你报一箭之仇。”
大阪点点头:“是啊,背叛的果实无比甘美。千百年来,这也没变。”
他果然该炸掉自家的天守,再放把华丽的烟花,作为给东京的贺礼。
一到夜晚,红场就成了灯光的池塘。晚风嬉戏,笑语游弋,无色无味的风和声音一经逐一点亮的灯光渲染,顿时变作鲜活的精灵。最不能忘怀的,是傲然挺立在克林姆林宫塔楼顶端的红星。它们是遥相呼应的战士,以独一无二的尊荣俯视着脚下的彩灯流影,超脱于凡尘俗世,是红场真正的主宰,苏维埃联盟至高的精神寄托。
莫斯科在门上轻敲两下,推门而入。他的鞋跟没入地毯细密的绒毛,走起路虽像职业军人一般凛然大步,却没发出一点声息。走到观景台上,他拉开精雕细琢的高背椅,缓缓落座。灯光浮在他淡色的金发上,映出迷离的光晕。
“您还没睡?”北平问。
“傍晚不小心把一杯咖啡当红茶喝下去了,睡不着。”莫斯科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是蜂蜜加多了才成那种味道的。您怎么样?我们食物比较简单,恐怕难合您的口味,屈就了。”
到底是怎样的味觉,能把一整杯咖啡喝完才发现不是红茶啊……莫斯科流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让北平不自觉和辛丑年那个咄咄逼人的男子两相比较。两个月后,肃毅伯就气得魂飞魄散了【注9】,而北平只能憋着一腔怨气继续活下去。对了,当时圣彼得堡才是沙俄首都,但他不太处理亚洲事务,从签订和约到建立租界,一直是莫斯科在经办。1924年苏联正式将天津俄租界还给北洋政府,莫斯科又来了一次中国。据津子说,他头一次觉得那金发飞扬的老毛子像他们宗教壁画中的天使。
但是他们已经不信教了啊,北平对他说,你这样赞扬他他未必高兴。天津吐吐舌头,我才不会当面说,他当初坑我俩那么惨,才不会一下就原谅呢。
“没有,你们礼遇有加,把细节都打点得滴水不漏,倒是我们自叹弗如了。您瞧,就连餐布上的刺绣都精致绝伦,完全是一样艺术品。”北平应答着,将先前还在翻阅的相册挪到左手边,摆开谈话的姿势。
莫斯科眼眸一瞬。“啊,您看了39年诺门坎的……”
“嗯。尤其是7月巴英查岗山之战,看了才知道,你们的兵力和火炮差日军一大截,可以说极其不利,却大胜而归。”
“我们的装甲坦克兵团占优势,朱可夫将军又抓住了他们渡河的时机突袭。说实话,我还没找出红军中和他一般擅长突袭的将领,要在德军里,就是一抓一大把了吧。”莫斯科收回他不经意透出艳羡的口气,“好在打过这场日本人就不敢来骚扰边境了,西边也和柏林及时订了条约,难得的和平时代,蓬勃的社会主义建设,打断它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啊。”
北平默默垂下眼帘。
“对不起,让您徒增伤感了。本来你家也在高速发展吧,我们专家还做过预测,晚十年日本恐怕就不敢拿你们开涮。可惜假设终究是假设……”
“您是明白我此行意图的,”北平说,“能告诉我,沈阳他们,过得可好吗?”
“他们挺好的。和朝鲜来的部队在一块儿休整,迟早会有大展身手的机会。”莫斯科观察着北平的表情,没有读出多余的信息,便笑道,“满洲的事,您大可放心。我们和日本有尖锐持久的地缘冲突,不可能彻底地言归于好。只是这时机太不好把握……我们东线的师团都调到西线来了,如果您愿意,可以明天随我视察一圈驻扎在城郊的摩托化旅。”
“都在西线?”北平短暂怔忡,海量信息从脑中闪过,他竭力伸手,想抓住一丝半缕。
“上个月,我们才派代表团访问过德国,谈经贸合作的事情。”莫斯科两手交叉抵住线形优美的颌骨,低低叙说着,“我喜欢德国人的耐心细致,就像我喜欢他们为代表团准备的鲜花、红旗和甜点……可是我不喜欢柏林,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