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身边多了新建的城市而日益热闹……再后来她又去敲他的门,说,我们起义吧,反抗英国佬的统治。
你放得下?纽约斜斜倚在墙边,问,你和我不同,你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啊。
但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波士顿冷静地回答,我已经想好了,摆脱他们以后让费里来当首都。倒是你,你放得下吗?
纽约大笑,说当然了,给我赚的钱抽重税的家伙都该死。
他们有了自己的祖国,还多出一伙南方兄弟。挨过欺凌,强大以后也开始欺凌别人。从与欧洲人的交往中熟悉了尔虞我诈,却始终保存着属于北美人的开阔心性。然而,无论是站在门口一个怒不可遏一个眼泪汪汪的孩子,还是意气风发策马在中部草原上的少年男女……都绝对不会料到,他们今天正站在西欧的大地上,吹着从北海袭来的风,为自己最早的宗主国、或宗主国对手的解放而斗争。
“你还是很像阿姆斯特丹,特别在谈到钱的时候。”波士顿直白地指出。
纽约歪头想了想,说:“没办法,他是我的第一任老师。这和我想气一气他也没冲突。”
他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身换个方向走去,那里一块平坦礁石上华盛顿正混迹在几个法国人中间。
他们走上礁石,听见这些人在讨论齐格菲防线的布置。【注6】里昂在回忆抵抗组织搜集过的有关齐格菲防线的资料,说到德国人的这道西部防线虽然不如官方宣传一样坚不可摧,每个单体工事较法国的马其诺防线也小了许多,但是数量非常可观,延伸距离也更长。
“经过这诺曼底战役,德国人已经在重修和增强防线,我们也很难找到从侧面迂回的办法。”里昂说,“但是这个月的突破行动效果很不理想,足见要正面攻取它必须承受相当大的损耗。”
华盛顿说:“那么现在的方针还算对——先攻荷兰,把防线西部地区全部掌握在盟军手里,再考虑迂回和突破的问题。”
“不管迂回还是突破,荷兰战役都绝对不会轻松。我们有同一阵线的荷兰王室,有英勇的荷兰海空军,还有支持我们的抵抗组织和普通民众,但是对这个血缘亲近的国家……尽管他们的情谊早已被德国人自己破坏,”巴黎摊手,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德国是想方设法也要保住的。”
“我们就没有敌人更预料不到的招数了吗?”纽约插话,“比如说,我们先按兵不动,让法军布置在马其诺防线上,再和齐格菲防线的德军面对面静坐上八个月,看谁先坐不住……”【注7】人们的目光都射向他,再转到巴黎身上。巴黎挑一下眉头,悠悠笑了:“可以啊,值得考虑。不过,你们有那个耐心吗?”
“没有。”纽约诚实地说,“我开玩笑的。”
谁都知道这是玩笑。除了荷兰人和四年中与他们接下深厚情谊的加拿大人,他们这群人里最想早日打进去的大概就是纽约了。他们也没幻想这一次散步之余的讨论能得出多少有价值的结论,又吹了一阵风,就原路回城了。
华盛顿另行召集本国的人们,在酒店空出的大房间里开临时会议。外国友人不在场,他们的姿态就随意多了,加上酒店房间毕竟没有会议场所的标准布置,椅子不够,有人坐在床沿喝咖啡,有人靠在窗边啃巧克力,一眼望去简直像在开一场简陋的小型派对。
他们商议的却是完全不适宜派对的话题。远隔重洋的亚洲战场的变动在他们心中搅起了涟漪,足以影响到他们对未来的编排。
“史迪威将军和中国当局的矛盾又恶化了。”华盛顿开门见山地说,“今年中国军队一路输到广西,桂林和柳州也危在旦夕。指望他们爆发不太可能了,估计得丢掉这两个机场。”
“那真是太糟糕了。”费城摇摇头,“其他战场都在形势见好,只有中国……”
“糟糕的不止这里。如果日本人的野心还没满足呢?他们会接着进攻重庆,战时陪都要是再丢掉,政府也就没的混了。日本这场作战规模之大,我们也很吃惊,可中国也不该打得这么惨。史迪威说全是中国政府腐败无能的错。虽说他自身性格也有很大问题,可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波士顿有点迟疑地说:“好像就是两个月前,总统还支持过让他取代蒋做中国战区的统帅吧?有下文吗?”
“然后中国当局非常愤怒地回应,说真要撤换,中国就撇开盟国单独抗战。”
太胡闹了……几个人心里想到。
华盛顿说:“总统就很两难了。中国当局虽然糟糕,有一个总聊胜于无,不能让它先垮了。我们可不想看到快要胜利的时候,日本人全跑到中国占领区和盟军玩游击战。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处理中国战区的领导权归属?指望他们和解已经不可能了。总统希望我提出建议,我也想让各位提点建议。”
在场唯一的南方人,迈阿密一反平日给人开朗热情的印象,挣扎了一会儿,低声说:“关于这事,我可能有点你们都不知道的情报……”
“请说。”
“我看过一首史迪威将军写的诗,就在最近,波士顿说的总统表示支持他以后写在了他的日记里。我会知道……”迈阿密有点紧张地朝窗外扫了一眼,解释道,“是因为他和我州的巴拉特卡,即他的故乡交情很好,故而把这首诗用信件形式发给巴拉特卡,共享心中的喜悦。但是巴拉特卡看了这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