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乖乖听话跟着众人往里走,倒是也没有再为难他。向着昨日刚被一起分来的,还揉着眼睛抱怨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那几人嘴里用鲜卑话把这几个狱卒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狱卒笑笑反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把平日里爱磨蹭的几个老油条轻抽了一鞭子。那牛皮鞭子梢儿迎着风啪啪作响儿,听的人肉皮都疼。
“快点,快点,你,你,你,还挺尸呢?再慢今日没有饭吃。”
拿走檀石槐发饰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叫阿珂里,原本是鲜卑的百骑长,而和他一起的那个是他的上峰千骑长苏鲁。
阿珂里一手在皮袄里摸索那根金玉带,一手拿着猫眼发饰迎着火把眯眼瞧着。懒懒坐起来打着哈欠,看着许多人听到锣声都爬起来进了旁边的山洞里,而阿珂里在那里磨蹭,翻着小眼睛在那里等狱卒来催。
然而等了许久并未发现狱卒过来,他用肘捣了捣旁边的苏鲁,“哈哈哈,他们怕我们,我们要不要……”他抬起手在脖子上一横。
而苏鲁没说话,他盯着狱卒露出小臂上鼓胀的肌肉瞪了阿珂里一眼没说话,这个蠢货,迟早会被他害死。苏鲁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众人后头走进了隔壁山洞。
阿珂里呸掉了被溅进嘴巴的土渣,朝着苏鲁的背影低声啐了一口,没骨气的东西,绵羊一般的软弱无能,哪里配当鲜卑勇士。
阿珂里靠着墙根晒太阳,半日没有挪了动半分。见一批批人用独轮车拉着褐色的矿石出来,铁栅栏边上刚好有个独轮车一般大的小门,外面会有专门来取矿石的一队人马。
小门打开,独轮车推到那里,一推底下的机关,独轮车翻起,矿石恰好落入外边的矮轮车里。阿珂里啐了口中的草根,嘴里骂骂咧咧,他以为可以从哪里逃出去,结果发现,光外面的那群守卫不算,只那离地半丈的小门口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铁刺。
午时,狱卒敲响了铜锣,“排队放饭啦!”
山洞里面呼啦啦,呼啦啦涌出人来,折来折去拍了五排,整个空地占了大半。阿珂里摸了摸半边油亮的光头,起身挤开了前面一人排进了队里。因着他挤入了前半段,因此不多一会儿就轮到了他,外边分饭的人见他迟迟不拿出腰牌,敲了敲铁栅栏,不耐烦的用鲜卑话吼道,“腰牌拿出来!”
阿珂里摸出了昨日进来时派发的腰牌,那腰牌巴掌大小,长方状,左中右从上到下被分成了三等分,每分又从上到下分成了十等分。昨日发下后他就塞腰里了,也没看懂上面小方格的意思。
阿珂里以为同军中腰牌一般只是个信物,因此,他摸出腰牌“啪”的一声甩到取饭口外的石台上。
外面分饭吃了的人看了看那白净光滑的木牌,扔到了里面,不耐烦的开口喊道,“快快快,下一个!”
阿珂里一下子被挤到了边上,一个趔趄摔在了他的腰牌边。他气狠狠的起身一拳向后面掀他的人打去,拳头还没挨到那人身上,手臂就被一根鞭子卷住抡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那两个狱卒笑眯眯的把那木牌踢到了他身旁,卷着鞭子挑起了一人腰间的木牌上密密麻麻的四方印子,用鲜卑语道,“瞧见没?想要有饭吃就得挖矿!在这里打架,抢食物只有挨鞭子的份!”
阿珂里皱着眉,摸着小臂上肿起的几道带血的印子,恶狠狠的剜了狱卒一。那狱卒也不生气,哈哈大笑着去催促别人赶紧跟上。
而檀石槐揪着手中硬邦邦,夹着玉米秸秆的灰馒头,满心郁闷,他挖的最多,本以为可以分到旁边的炖羊肉,结果只是比别人多分了两个馒头。
☆、第五十二章
尼尔桑把馒头撕碎泡到黑瓷碗里,用竹筷搅了搅递给了鼓着腮帮和馒头较劲的檀石槐,“主子,试试,这样软糯很多。”
檀石槐把装满碎馒头块的碗放在了尼尔桑前,怀疑的接过来,满怀期待的咬了一口,皱着眉头吞了。
真的是极其难吃,秸秆碎甚至划拉的嗓子眼疼,他虽在外祖家长大,从小也没少受人的欺负,缺食少饭自然也不在话下。挖野菜生吃也不是没有,只是锦衣玉食惯了,突然一下子回到当初,一下子接受不了罢了。
少年狠狠嚼着口中经水泡后剩下的秸秆碎,为了更强,他檀石槐什么苦都可以吃!
战俘吃完饭是没有午觉一说的,从排队到吃完饭总共半个时辰,不管你吃不吃的完,想晚上有口热粥喝就得加紧的去挖矿。
在昨日下午又一次没去挖矿,导致昨日晚上又一次没有饭吃的阿珂里,在翌日早晨守卫打开了取矿的小门后,被刺的满身窟窿下终于逃出了铁栅栏。
他满身带血的笑着铁栅栏里脸色怪异的众人,望着面无表情的狱卒,和外面的守卫,张开双臂疯狂大笑,“长生天见证,鲜卑男儿都是像雄鹰一样的的勇士!”
檀石槐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珂里刚说完,就手足不能控制的直直倒了下去,不可置信的大张着口七窍流血,砸起了一地灰尘。
看着阿珂里的尸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