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嫁的亲事是她自己求楚相宜促成的。她不怕和李家退亲,而是怕和李家退亲后再难找到如李家一般,嫁过去公婆有碍身份敬着自己,又可以拿捏住丈夫这样自己可以做主的人家。
因此,老夫人问及时,她顾不上羞涩,当时就选择一切从简的下嫁。
四月初十,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商灵珊八抬大轿过了李家门。
送了商灵珊出了门子后,就等着十八商灼华的过大聘的纳征日子了。
送走宾客后,张氏和李氏知晓气商战走后几日来她整夜睡不好,便打发她回来歇息了,两人让商钊二人留下来招待留下来参加十八商灼华的纳征的宗亲。
松涛院常年四季都是一片苍翠,不分四季。不过白日里还是能瞧见枝头的嫩黄的新枝。因为松涛院树多,除了各屋子廊下,院中比府中其他院子少了许多灯笼。
夜晚站在廊下,四下瞧去,灯底下松柏叠影重重,影影绰绰。如今少了一个人,越发的清冷了。
楚相宜略站了一会转身进了屋。朝露想了想道:“大少夫人,不若明早叫花房送来些花摆在廊下,看着也鲜亮些。”
“哎,正是呢!如今四月了,只有咱们院里一色的绿。以前咱们府里夏日前半年有各种的芙蓉,后半年屋前也有菊花,梅花的。”清风一边说着一边给楚相宜掀起了帘子,看了看廊下的青石板道旁郁郁葱葱的松柏,“栽是不能够了,只能摆些盆栽了。”
今日楚相宜劳乏了整整一日,回到院里再看着空空的屋子,懒洋洋歪在榻上,“不若再弄几大缸芙蓉来,正好开花的时候你们大少爷也就回来了。”
朝露三人相互使眼色,暗暗发笑,这大少爷才走了几日光景,这连鲜卑的影子都没看到呢,自家大少夫人就已经盼着他盼着他的归期了。明月却暗暗点头,之前罢,这商芸嬉皮笑脸的求她做吃食,这突然一走,本想着这耳根子总算清静了。也不知清静也有清静的苦楚,哎,明月暗自叹气,大抵大少夫人就是这般心情罢!
看着楚相宜恹恹的,朝露说三人向明月使眼色。明月惯来欢脱性子,都指着她能说些死俏皮话儿来热闹下。
却不知明月心里正也乱着,哪里能有心情学俏皮话儿。她翻了个白眼只当没看见,直到清风过来狠狠拧了一把她的腰方才惊呼了一声。
楚相宜知晓她们几个的心思,把玩着腰间玉佩底下的那两颗胡杨木珠。几月来时常把玩,明显比之前的木色深了许多,起上头也多了薄薄一层莹润的包浆出来。
“你们忙活了一日也累了,早些下去歇息罢,我再歪会子。”
明月刚要往出走,被清风瞪了一眼,明月望着下巴,“看我做什么?大少夫人一日都没吃几口,我在小厨房熬了粥,去瞧瞧好了没有。”
见清风缓缓抬起了手,刺溜收了脚回过身来,俏皮话儿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想到另一事,“哎,别说,我还真的瞧见一个怪事来。”
“别卖关子了,快讲,若是不怪看我怎么罚你!”清风走过去帮楚相宜揉着肩膀,清风和朝露在案前对着账册子。
“按理说这三姑娘与杨家大公子是青梅竹马,这眼看着马上就到了过大礼的好日子。可是我今日隐约瞧见三姑娘红着眼睛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
“这有什么,今日二姑娘出门子,三姑娘自来待人也宽。眼看着自己明年也要出嫁,那怀远候也是大户。怕是出嫁从夫,说不定就是怕以后姊妹间少了来往,一时舍不得也是有的。”山岚边说边一手看着账册子拨着一个小玉算盘叮咚声儿响,“神神秘秘的,还以为真有什么事儿呢!”
清风也啐了她一口,“这个人如今是越发的古怪,仔细哪天我腾出手来收拾你。”
楚相宜半敛着眼皮懒懒的斜了她一眼,“仔细背后议论姑娘被二夫人抓到了,闹了没脸可别求我。”
“哎,”看见几人都斜眼瞧她,明月气的跺了跺脚,“我还没说完呢!”又朝楚相宜道,“今晚的宵夜可别指望了。”
楚相宜被她快皱成包子一样的脸逗笑了,她噗嗤一笑,“好姑娘别恼,我给您陪个不是。我这劳乏了一日,就指望着姑娘这碗夜宵了,姑娘怜惜我则个。”
“哼,”明月得了势这才脸色顺了,接着道,“我当时刚转出假山口,见她垂着头拿着帕子抹泪,刚想上前询问,就见她身后紧接着走出来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清风等人心里咯噔一下,对望了一眼没敢吭声,不会又像四姑娘那般罢!
楚相宜被惊得坐了起来,郑重道:“仔细说!”
明月被楚相宜吓了一跳,“是,是杨家大公子。”
“杨家大公子?”几人面面相觑。
与商灼华定下的是怀远候候的长子,两家自小给他们定下娃娃亲。两人自幼也是一起长大的,时常见面的。今年七夕的时候还派人请了商灼华去街上游玩。这眼看着要过大礼了,两家也是有交情的。
“可听见他们有说什么?”楚相宜皱着眉头。
“没有,”明月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