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遭了。
出去后,直奔北城门而去,那里尼尔桑已经准备好了车马,他们可以立即启程,去往鲜卑。
而这边直到第二日了,不管是守在贡院门口的容老爷子,还是他们叮嘱的杨杰都没有发觉容易丢了。开始唱名时,他正好去解手了,后面也是为了避嫌,他只吩咐底下人给容易三人的号房多送点热水。
直到第二日午时,底下人去送完水往回走时发现这间号房与昨日两次一样,送回的水未被取回去。好奇之下,上面人嘱咐了这里要热水的话必定要多送些。送水的是吏部的一个正六品的主事,他也是世家出身,人又机智。这回来也算是为了下回考核做个踏脚板。
官场混的自是人精,甭管中不中,只要上头有人,便是世家出身,定是多少有些来头。本来他都走过去了,但他想瞧瞧这人,万一中了他也能买个好。多条人脉多条路,将来朝堂上难说就能用得着呢!思至此,他又走了回来。
他是来混个脸熟的,因此怕打扰到人考试,他轻轻蹲了下来,侧头从帘子底下向上望去。这一瞧,他心下一惊,坐到了地上。伸手掀开帘子一瞧,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人。他心中一紧,暗道,可了不得了。赶紧爬起来去禀报。
“什么?”杨杰放了茶盏惊道。
亲自让人拿来花名册一查,正是众人期盼六元及地的楚家表亲容克难。
昨日早上他见了楚相宜几人,还特意吩咐了他,多多照看三个孩子呢!没想到凭空就把人这么给丢了。
“赶紧的差人去报!吩咐侍卫,在贡院四处赶紧查找!”
而城东北侧的工地上,楚相宜刚巡视了一遍工地,对了一遍昨日的账,刚好商战下了朝,两人才洗了手脸,要坐下来要吃午饭,就见朝露骑马来报。
“大少夫人!邬檀公子刚派人说北边家里出了事,派人来说来不及和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告别了。但是派人送来一封信,说务必把写封信亲手送到大少夫人手里,说大少夫人看了就明白。”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檀石槐下月要走的事她是知道的,楚相宜接过信封,想着他那般急,必是鲜卑内部出了什么大事了。
只是,打开信看完后,她沉了脸,紧紧握住拳头,“啪”得一下推翻了眼前的桌子。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伴随着满桌杯碗盘盏的脆响声,一桌子还没动的精致的菜肴洒了一地。
朝露几个丫头吓了一跳,她们从小伺候楚相宜,未曾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前几日被瑞王临时插一脚差点就失了四夷馆的建造权时也是不露辞色,稳坐钓鱼船。这信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她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勃然大怒。
楚相宜久来不露声色,忽然爆发,声音虽请,但吗气势如山洪决堤,空中惊雷,使人情不自禁全身发颤,几人都静默垂首而立,一时都不敢言语。
明月朝朝露暗暗使了个眼色,朝露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那信里写了什么。派来的人把信送到她手里后,嘱咐她一定要亲手交给楚相宜后就离去了。
不仅是朝露几个丫头,连商战也被楚相宜眼底升起的寒意怔了一下。
他目光沉了沉,放下了擦手的帕子,摆手示意商芸几人退下去,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揽住了楚相宜。轻轻吻了吻她秀美的鬓角,“有我在。”
从她颤抖的手中抽走了信,看后,蓦地睁大了眼,眼露剑光,但他惯来沉稳如山,随即又恢复了淡漠平静。
他拥紧了全身打颤的楚相宜,朝外走去,吩咐商芸,“去贡院门口把容外公接回来到留仙居,就说有要事相商,立马去,一定要快。”
明月楼一间雅间里,檀石槐斜卧在榻上臭着脸喝酒。容易坐在侧首,一手攒着腰间玉佩的穗子偷眼觑他。蓦地,感到檀石槐射过来狠厉的目光垂了头,呼吸一紧。
“我没反悔……”说的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
“没反悔你跳车干嘛?”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书呆子怕是已经折断了腿。想想他都一阵后怕,在打晕他绑去鲜卑和回来之间,最后还是抵不过这人那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折返了回来。或许,他错失了唯一一次能带走这人的机会。
☆、第九十三章
容易叹了口气,“哎,我只是担心爷爷,他年纪大了,他这次来就是要陪我在上京定居的。我这么走了,他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檀石槐挑了挑眉毛,顿了一下没说话。
容易垂首扯着玉佩穗子,轻声道:“我若在加冠前遇不到贵人,活不过加冠之年的。我的时间不多了,本想考个功名光耀门楣的,也不枉他们疼了我一场。可是上苍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够了……”
檀石槐是知道容易命里有大劫难的,王信泽也是一再警告过他,说他八字衰,别叫他用接近容易的。可他还是不死心,拖到了现在,结果还是空欢喜了一场。心里正难受,再听少年清清亮亮的嗓音却说这么残忍的话,檀石槐心里一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