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德气喘吁吁。
“说,”瑞王心一阵痒痒,轻笑了一声,越有才气的人越注重名声,越走上进心越想脱颖而出一展才华。且那小公子已经是江南的会元,必定是气焰最盛,眼看将是第一个或许是千年都难遇的六元及地的盛荣加身,眼看着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料他怎么着在这时候不甘心放弃。
“……容公子他,他没答应。”
“什么?”瑞王惊呼,手指着天,“他就不怕我叫他名落孙山吗?”
王德垂头道,“容公子说,他不怕。殿下尽管瞧着,他,他一定会是这大晋最年轻,千年无人能及的六元及地。”
“好好好,够硬气,就希望放榜时,他还能这么硬气。”瑞王一脚踢飞了鸟笼,气匆匆走了。徒留鸟笼中的鹦鹉独自喊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二月十八,三年一度的会试。无论年老年少,他们将马上面临人生最重要的一场决斗。后人有诗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里,将是他们比拼的最大战场!
天将蒙蒙亮,贡院门口就已经人头攒动,车马如龙。除了远方赴京赶考的寒门学子,稍离得近的都举家前来送家中待考举子。
人群后头两辆紧挨着的大马车便是一早就来的皇商楚家和定国侯府商家。两家今年共有三名考生,当然,王信泽之前读书一是为了老爹整日里念叨,二是为容易,三自然还是为了扩展人脉赚钱。如今他来国子监,目的更加单纯,来这里纯属扩展人脉,压根就没听过几节课,自然是不在考试之列的。
虽是初春,乍暖还寒,外头还冷,为怕三人考试写字时冷手,一早就打发小厮提几人去排队了,他们只等检查好物品,喊人了再过去呗搜个身六可以直接进去了。
两辆并起的马车里,容老爷子乐哈哈的拍着宝贝孙子的肩膀,“乖孙啊,累的话挑几道答了就好,千万不要太累着啊!咱们不需要那功名来光耀门楣啊!晚上千万记得早些睡,晚点起,仔细写字手冻啊……”
旁边的商钊两兄弟听的都低了头,容老爷子这真真是在拉仇恨了。这差点就指着大伙说,乖孙,放心,呢苏随便写一写就能把他们给比趴下,我们随便答两道题就稳拿第一。
不过干气没办法,谁让这国子监祭酒每每都言,“容家小郎之才千年难遇一个。”
不到半年时间,“瑶光公子”容克难的名字早已从江南直上,响遍了整个上京。恐怕到了下月初放榜,这权贵们要争相到榜下抢人了。
商侯爷就不像容老爷子那般温声细语。他大掌“啪啪”一人拍了一下,“没事,放胆去考,大不了回来练武。”说完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眼晕,转头要去拍容易,被容老爷子一拳隔开,个不知轻重的老东西,再把他乖孙给拍疼了!
商侯爷讪讪一笑,只说了句,“小娃娃可得注意身子。”说完直接骑马回了,连贡院都不让进,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还待在这里干嘛?
楚相宜看着被来去匆匆的商侯爷拍的两儿子一阵呆愣还没回过神来的模样,哭笑不得。这商侯爷的一掌下去,连商战也能被拍的一颤,更何况是两个书生。
这马上要考试了再给拍出好歹来,她赶紧叫小厮给两人揉肩膀。又温声安慰了他们二人几句,他们不能和容易比,连一向粗神经的商侯爷都知道容易这次是必拿榜首无疑,只嘱咐他注意身体,毕竟九天七夜,每回都有坚持不下去,横着抬出来的。
一刻钟后,马上到了他们三人进贡院的时候,商钊两人已经检查完毕进去了,容易却是一副生离死别之态。
几人都以为他小,笑着打趣他,在侍卫的催促下,容易狠狠抱了下容老爷子,“爷爷你要保重身体。我真的走了——”
容老爷子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道,“乖孙不怕,爷爷就在外面等你出来啊。”
“爷爷,这里风大,你还是回去九天后再来罢。”容易摇了摇头闷闷的道。又对楚相宜道,“宜表姐,你记得把爷爷带回去啊!”看到侍卫不耐烦,他猛然转身,回头对众人道,“我真的走了!”
看着容易脸色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容老爷子摇头笑了一声,“到底是还没长大,这还没进去呢就舍不得了。”
楚相宜皱了皱眉,总觉得容易今日哪里有些怪,平日里随娇气,但也补这般粘人啊!
她问商战,“你觉得克难有哪里不对吗?”
“好像是要出远门一般。”商战也十分不解。
“出远门?”楚相宜细细念着,容老爷子笑道,“这孩子从小看着万事漫不经心,其实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心劲儿可高着呢!这是紧张呢!”
容老爷子见贡院关了门,摆摆手,“你们赶紧回去忙罢,完了后再来,有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楚相宜和商战对望了一眼,虽说要九天,但贡院守卫森严,礼部的左侍郎杨杰与楚家交好,已经打点好了,其他做不了,给三人送些热水还是可以的。总之,人在贡院总之丢不了。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