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你家大公子有消息了。”说完后涨红了脸,他当时听闻会有大公子的消息,哪里会去注重楚相宜的异常,“林管事,我们要不要去找大少夫人?”
林和摸了摸光滑圆润的下巴,垂目思忖片刻,走的这么急应该只是前去打探消息,小丫头的功夫是他师父教的,只要不是打群架一般人也不是对手。既然邬檀没带任何人,他也不好贸然再派人去,“等着罢,盯着尼尔桑他们。”
而楚相宜两人从来到现在却是默契的并未说任何有关商战的事,却是天文地理,时令节气,大晋和草原的风土人情,东拉西扯的聊。刚还说着草原的严寒酷暑,下一句又说到了美食。
说到美食,一个会吃,一个会做,两人又聊了个酣畅,南边的鱼,西北的牛羊,东北的鹿……
“……那腊肉看着石头一般,但其实里面也有烂的。”
檀石槐给烤全羊翻了个面,又扯了些细藤,捆起来做了个刷子,给肉皮上刷了一层香油,“那么只能碰运气了罢?就算里面坏了,它外面还不是无差别?”羊肉表皮已经金黄,那香味儿已经往外丝丝缕缕的冒。
楚相宜抽动了一下鼻翼,盯着滴落的油脂,咽了口口水,嗯,晚上还没吃饭,应该是饿的,“不,验它其实最简单了,只需要一根筷子。”
“一根筷子?”檀石槐歪了歪头问道。
“用筷子从断面插入,如果是坏的,筷子上会有味,肉味也会散发出来。”
“哦,”檀石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似最厉害的伪装,其实往往越不堪一击,原来和治国是一个道理,就是你们文化说的那个……万事皆通。”
楚相宜:“……”怎么又说到了治国?天才的跨越式的想法果然这般令人猝不及防。
等烤全羊熟了时已经是夜幕四垂,天空一片晴空,星星格外明亮,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狼吼,近处滋啦滋啦的滴油声,卧在他们身后马儿时不时打着响鼻。
那香味儿已顺风传出老远,就只闻着味,已经是令人食欲大动,够垂涎三尺了。表皮金黄油亮,皮上的油脂俱已烤化,正冒着泡儿顺着肌理往下流。
咬一口下去,最外面表皮微焦发脆,第一层焦香瞬间争先恐的后的扑满唇舌,紧接着的那薄薄一层皮肉紧实弹牙,第二层羊肉正真的鲜香刚窜上舌尖,便又是绵软鲜嫩,饱满多汁的第三层微清甜的鲜香蔓延入肺腑,最后那层微裹着几分汤汁的最后里层的肉刚沾唇,那浓香悠悠萦绕在舌尖。许久之后再回味,却好像那几层香味走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使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太香了,竟有如此层出不穷的味道,肉鲜嫩又有劲道,草原烤全羊的确名不虚传。”楚相宜竖起了大拇指,细细品味,那些叠加的香味又像是全酿成了羊肉最醇厚的鲜香,四肢百骸逗被这香给熏的舒畅。
檀石槐笑的灿烂,“你如果留在草原我可以天天烤给你吃。”
“喔,”楚相宜眼睛闪了闪,垂头吃肉,见少年花瓣似的眸子中满满堆得都是期待,她忽然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她故作轻笑一声,“你一个可汗王天天给人烤羊肉?”
檀石槐片了一叠肉递给她,“只给你一个人烤。”
“咳,”楚相宜眼神微乱,不知道怎么接话,突兀地转了话题,“你还会攻打大晋吗?”
檀石槐歪头细细想了半响,“会罢。”
“哦。”
之后两人便只静静的吃肉,都没有再说话,最后楚相宜毫无意外的吃撑了,檀石槐等她吃不下才迅速几下解决完剩下的大半个羊。楚相宜看着面若桃花,身形略微单薄的少年暗自嘀咕,草原人不都是孔武有力嘛,怎么上苍却像是独宠他一人。才华,智谋,连样貌齐聚于一身,就是她也由衷的羡慕了。
吃完后,两人依偎在一起,背靠着背,望着天空灿烂的星空发呆,许久,檀石槐问,“你今生的理想是什么?”
“开始时,我最大的理想是想护好家人,把家族发扬光大让谁也欺负不了我们。”
“哦,后来呢?”
“后来,遇见了他,我便有些贪婪了,除了护好家人,还想和他一世一双人。”楚相宜忽然就想到了商战给她写的画小人的那些信,就笑了。
檀石槐歪头看着她脸上突然不同于前几日那般的明媚眼神,轻声问,“若是我们先遇到,结局会不同吗?”
楚相宜沉思良久,望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檀石槐望着她极认真的表情,“那就是有可能咯?”他突然就笑眯了眼。
“商战在哪?”楚相宜问。
檀石槐竖起食指放在唇间,“明天回城告诉你,我困了。”
楚相宜垂了目,“我不困,我来守夜罢。”
檀石槐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她身上,“夜里风凉。”说着就背着身躺到了她旁边,挡住了马匹没挡住的风。
楚相宜捏了捏身上温热的披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静静听着远处一声声狼吼。
待到他身边的人呼吸均匀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