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这水又会变得清澈的,说不定这北戎人的血肉,还能做得了肥料,丰厚这一方水土呢。”谢红|袖高兴地说。
谢东来没有多言语,他虽见过死尸,也亲手杀过敌人,但这漫天的血雾,如此血腥的场景他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到,他忍住心头的恶心,竭力保持着镇静。他知道,这样的场景,甚至比这更惨烈的景象,他还要见到更多更多。
九月十日,大云西北大军主动向北戎人发起了进攻。同月,朝廷正式派出主动请缨的五皇子齐景清亲征进犯大云北部的北戎人。
战争一直进展到十月末,西北与北边接连都传去捷报。
西北大军时而有如鬼魅一边发起奇袭,时而有如猛虎一般展开直接强烈攻势,但进速过猛,引起了北戎人的重视,加强了西北军的精锐部队,因而两方进入十月后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奇怪的是,北军的攻势也一直很顺利,甚至是太顺利了,西北的敌军不如往年多,但北边也没有什么敌人。
北戎人的铁骑遍布整个西域以及草原,那么多人马,究竟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虽然疑惑,但各路探子都查不到任何讯息。西北这边人人心上都死死地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懈怠。
倒是听说,首次亲征的五皇子齐景清屡立奇功,将士们都称赞其用兵如神,为此好一阵风光。
十一月十五日,又是一场小规模激战过去,大云朝略胜一筹,逼退北戎人百里。西北大营的人正要摆出酒水来庆贺,就有快马信使狂奔而来。
“皇上有令,大军停战,挂停战标志,退军三十里。”信使道。
“这……”谢平川愣了,“我们正是节节胜利之时,陛下为何要让我们停战?还要撤退?这不但影响士气,也丢我大云的脸面啊!”
信使左右一看,见无其他闲杂人等,只有三位将军在场,连谢红|袖也在帐外与军同乐,他便压低声音谨慎道:“五皇子……在山海关以北五百里的老榆峡中了圈套……殁了……”
“你说什么?”谢平川惊呆了,“此话当真?北军呢?北军战况如何?”
“北军随同五皇子一起中了埋伏,北戎人的主力早三个月就埋伏在老榆峡,北方的暗探无一人汇报,全都不得知啊!北军节节败退,北戎人都打到长城脚下了!”信使道。
“我们西北军可以派一军前去增援,开展还只有三月余,粮草军力都还充足,只要地方军还能顶上半月,我们绝对能反败为胜,缘何陛下要我们撤退呢?”谢平泽一一列举了大云制胜的条件,疑惑道。
“朝中主和的大臣本不在少数,此番北部败退,引起京城中的惶恐,马上就派出使臣请和,北戎人首领绵诸王的弟弟乌丹王爷说,要让大云敬献绸缎百匹,金银各三千两,粮食十车,还……”说到这,信使忽然顿了顿,眼睛瞥了眼正在皱着眉头凝神聆听的谢东来,见到几人让他接着说下去的示意,才吞吞唾沫道:“还要让大云最美的长公主来仪公主与他们的王结亲。他们听闻来仪公主原本有心仪婚配人选,他们的王体恤公主的恋慕之情,如果陛下同意这门婚事,他们就大度地让公主与旧情人再共度一段时日,就让这位心仪人选亲自送公主入北戎,嫁给他们英明的王吧。”
“岂有此理!这群北戎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谢平川狠狠一捶桌子,咒骂道。这北戎人,不仅要让大云损失钱粮,还要让他们忍受将公主外嫁的耻辱,更有甚者,他们摆明了就是冲着与他们为敌多年的谢家来的。此事如果一旦成真,不仅大云要成为千百年后的笑柄,丑事天下流传,连谢家也无颜在这世上立足。
谢东来心中顿时升起不详地预感,他赶忙问道:“陛下呢?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信使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快说!”谢东来急了,一把拔出剑来举在手中厉声呵斥道。
“陛下……陛下不顾众臣反对,已经同意了!”信使惊惧他会拔剑砍了自己,连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哐当”一声,宝剑掉落在地上,溅起寸许高扬尘,谢东来也未曾察觉。
怎么会这样?
他想问出声来,可是谁又能回答得出呢?
不知怎么回到自己营帐之中的,等他回过神来,身边已只剩下奉显随侍在身边了。奉显恭敬地立在身侧,面上仍是半点表情也无,不悲不喜,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主人如今面临的命运一般。但谢东来知道,他一定比自己更先知晓。
“来仪公主有什么讯息传来吗?”谢东来问道,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竟是悲痛极了。
“回右将军,公主有讯息虽陛下的信使同时到达,公主他……”奉显将贴在胸口的信笺拿出,恭敬递给谢东来,谢东来赶忙结果,三两下就拆开来,奉显才接着说道:“公主他,让属下们转达右将军,他做了一个决定,希望右将军不要阻拦。他的一切心意,都在这封信中……”
奉显退下后,谢东来呆坐片刻,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似的,低头读信。
这封信却不如谢东来想象中的一般潦草,而是比以往更加精致、慎重,一笔一划都好像经过齐安宁的再三思索一般。
“见到此信,你大概已经得知父皇的意思了,将我嫁给北戎人换得所谓的和平,还要叫你当这送亲的使者,他倒是对北戎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