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眼中的意味,章明学抢先一步,先发制人地问道。然而,宋子言压根不予理会,挑眉反问道:“章老师和许先生的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
章明学深深都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看向许文宁刚刚坐的地方,然后说道:“你在电影圈打滚十年,今天是第一次听到文宁的名字吧?”
宋子言想了想,点点头。
章明学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有听过也难怪,文宁写一部剧本就要花上几年的时间,真正当上编剧以后统共就那么几部作品,虽然曾经有机会拍成电影,但是一直都没有闯出名堂。”
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章明学继续说道:“其实他一直很有才气,只是始终怀才不遇。现在的编剧有几个像他一样为了剧本,愿意花上几年的时间钻研。何况要被适合的导演看上,他需要的更是运气。我曾经为他创造过几次机会,但都被他以导演的风格不合适拒绝了。你看,这家伙是不是不识抬举,哪有默默无名的编剧还敢挑导演的。”
话虽然这么说,章明学的眼中尽是赞赏之色,感叹地说道:“我早说过了,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好像齐安君一样,有人愿意栽培,有人愿意给以机会。所以,你说他是不是很让人嫉妒?”
宋子言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在他不了解齐安君以前,难道就没有嫉妒过他吗?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服务员又换了一杯咖啡,待到她走后,章明学忽然说道:“或许你会觉得文宁和阿深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不过,他确实是我第一爱上的人。”
虽然宋子言早就感觉到两人真实的关系,但听到章明学亲口说出,他不免有些惊讶。
章明学端起咖啡,热气阻隔两人之间的视线,让他的表情显得朦朦胧胧。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感慨地说道:“我活到现在四十岁了,和我上过床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爱过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宋子言心中感叹,联想到许文宁刚才的电话,不由得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章明学沉思良久,方才答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在赵岳山捧我以前,我就是和文宁在一起的。”
宋子言惊讶地看向章明学,对方却仍然是一副神情自若的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当时,我和文宁分手以后,那傻子竟然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一直等了我五年。后来我离开赵岳山,我们便重新在一起。只可惜,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我们就分手了。”
章明学眼中的哀愁令宋子言不免揪心,难道这就是错过最好时机的结果?在他看到章明学的同时,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纠结。
宋子言皱眉,叹息地问道:“为什么会分手?”
章明学无奈地苦笑,摇头说道:“不知道,也许是爱够了,也许是心里有根刺。总而言之,我们当时是真的走不下去了。后来他娶妻生子,如今虽然赚得不多,不过好歹家庭美满。而我们也就像老友一样,时而出来喝茶吃饭,时而通个电话聊聊近况,这样也不错。”
这是章明学不知第几次叹气,目光深沉地望向宋子言,意味深长地说道:“宋子言,虽然我们在电影里总是把爱情演得很美,可是它在现实里是经不住时间的消磨。当我和文宁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以为那会是一辈子的相守。可惜,有时候错过就是错过,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回到从前。”
听到章明学的这番话,宋子言感觉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把他捏住,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憋闷感。
长久的静默以后,宋子言忽然开口,问道:“你后悔吗?”
闻言,章明学不由得笑了,摇摇头,答道:“不后悔。”
看到宋子言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接着说道:“如果没有赵岳山,或许我现在还是电视圈的小配角,每天奔前跑后地争取只有几句话的角色。宋子言,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得到的同时就意味着失去,而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我当时衡量过孰轻孰重,最后得到的就是如今的结果。虽然有不舍,也有痛苦,但我不曾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说到这里,章明学释然地笑了笑,表情跟着放松不少:“年纪大了,越来越见不得小辈吃苦头。虽然我对那混小子还是没好感,不过,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宋子言刚要开口,章明学挥挥手,恳切地劝道:“时机这种东西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也是你无论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
话已至此,宋子言当然明白章明学的意思,他眉头紧锁,默然点头,不知如何回答。而章明学也很清楚他的心情,面带微笑的与他告别,然后率先离开了咖啡厅,给宋子言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隙。
到家以后,宋子言打开邮箱就看到许文宁发来的邮件,附件内容就是这部电影剧本。整整一晚,宋子言沉溺在剧本里,不知不觉地到了天亮。
剧本暂定名为《二次革命》,讲述的是一位落魄的影帝重新站起来的故事。在九十年代初,男主角是当红的电影男星,刚获得影帝殊荣的他一时风光无限。然而,当时的电影产业受到黑道控制,粗制滥造的电影就是洗黑钱的手段。几次被黑道持枪带进剧组,他终于受不了,发疯一般地毁约逃跑,已然变成了演艺圈的一桩丑闻。对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