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心中又好笑又觉得有一点熨帖,伸手替惠昭拭了拭眼泪,怅然道:“好姑娘……是父亲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惠昭一愣,这才明白长宁说的是订婚的事情,只是咬着嘴唇摇摇头,握住长宁的手。父女两人静静地对坐片刻,长宁低声道:“你的钧儿哥哥,我是一刻也忘不掉。”
深夜之中,他这句低语清晰可闻,惠昭一下子扑到长宁怀里放声痛哭。
如乐隔着帷幔听到公主哭声振天,十分担心。容华坐在一边却不着急,只是一副沉思模样。过了片刻才听到长宁唤人。如乐入内,看到公主已经哭得睡着了,连忙叫人将公主抱回去。
容华见长宁眼睛湿润,也是哭过了,精神却比原来要好,不禁微笑。
长宁喝了口茶,平息片刻才问道:“是你叫人将嫒儿带过来的?”
容华点点头:“我同如乐说了,请他去传个口信。公主自己要过来的。”
长宁哼了一声:“我跟前的人你也敢使唤,还居然使唤得动,真不简单。”容华抱着他,低声道:“我总觉得小孩子还是要吓一吓才会懂道理。”长宁无奈道:“若不是知道你的心思,我是绝不会这般纵容你。”
容华心中暖和,他就是知道长宁不会怪他,所以才敢这么做。两人又腻在一处,亲吻半天,容华被撩得浑身火起,长宁却心满意足躺下睡了,只道:“不惩戒一下还是不行。”
再说两个孩子这边,经此一事,惠昭对李珣便有了几分亲切,她本就是仙子般的人物,态度再一和软,更让李珣爱戴不已。不想由此牵扯出一段孽缘,却是后事,不可细说。
到了这年冬天时候,容华已经在兵部立稳了脚,如今连何问声也不敢看轻了他,皆因容华与太子走得近,便是丞相也与他客客气气。不过长宁不想将他拔擢得太快,因此品级仍停在五品,然而赏赐不少,足够容华应酬。
容华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个,每日除了堂部中的事情,便是陪着长宁与太子,大半时间都是消磨在宫中。
到了过年时候回家他才觉得好像有大半年都没回来过了。
容华他爹只觉得儿子变了不少,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他琢磨半天,觉得如今自己见到儿子有点耗子见了猫的意思,也不知道这狗窝里贱养出来的儿子怎么锻出一身贵气的。
邪门!他爹只能这样嘀咕。
这日见到儿子回来,他爹凑上去,道:“传说宫里有这么一个奇人你知不知道?”
“什么人物?”
“哎呀,武功高强,能一跃十丈高,刀枪不入……专门被皇帝藏在宫里教太子武功……”他爹看着儿子的眼神,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我听茶馆里的人说……他姓容……”
容华灿然一笑:“不认识!”
尾声
又是一年三月。容华陪着长宁在行宫郊外散步,一干侍卫被远远落在后面。
如今容华总算能将闷在心底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陛下难道一点都没有贺霜庭的消息?应当会安排些人监视着废太子的吧。”
长宁手中折了根柳枝,轻轻挥着,道:“有……但我从来不看。”容华明白他,道:“是怕看了忍不住?”
长宁点点头:“看了更想,不如不看。”他顿了顿,笑道:“也许如今终于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了。”
容华笑着摇头:“唉,陛下……”他听到长宁这话,只觉完满无憾。
长宁忽然停住脚步。
“便是贺霜庭也没有用我的字称呼过我。”
容华望着他,移不开目光。
“我姓李名晏,字晏然。”
仿佛心中已经千百次回荡过那个名字,容华轻轻地,珍惜地唤道:“晏然,晏然。”
——正文完——
☆、番外
醉酒
宫中的酿酒藏酒都是味道甘冽的佳酿。
容华虽非酒徒,但也喜欢好酒。他酒量好,酒品也好。醉了与没醉几乎没分别。
七月半的时候容华陪着长宁在游湖赏月。
天上月,湖中月,长宁看得心满意足。容华看长宁看得心满意足。他心情好,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喝多了他也不哭不闹,只是嘿嘿傻笑。
长宁摸了摸他发烫的面颊,无奈笑道:“怎么一个人还能把自己灌醉了?”
容华卧倒在长宁的膝上。长宁扶着他的肩,垂首看他。
“嘿嘿……嘿嘿嘿……”
“笑什么?”
“美……”容华一双醉眼,含情脉脉地盯着长宁。
长宁逗他:“老了,还说什么美不美的。”
容华笑得很开心:“月亮比你还老,照样美。”
长宁俯□,轻轻吻了吻容华的嘴唇:“你真醉了?”
容华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没有,还差一点。”
长宁扶容华坐起来。又伸手取过两只酒杯,斟上。一只自己握着,一只递给容华。
两人什么也没说,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喝了一半,交换杯子,这是新婚夫妻一样的合卺酒。
“饮了这个酒,我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容华嘟囔着,终于睡了过去。
长宁端详着容华的睡颜,低声笑道:“怎么你喝醉了,倒是我在发酒疯呢。”
房中趣
某夜,容华做了个梦。
梦里面他跟长宁一起看戏。台上唱戏的朦胧看着是紫相。
紫相的扮相美丽,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说不尽的缱绻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