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身而退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戒不掉了。
雷五靠在椅背上,用账本盖住了自己的脸。
他是雷五,他当然不可能哭。
他只是隐隐地,眼睛有点涩。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好晚了噻,今天上完课已经九点半了,吃个晚饭到了十点半,再玩个游戏……
明天再补昨天那章。
☆、荔枝
大当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断黑了。
他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困难,索性鬼鬼祟祟地瞅准看门的老邢头不注意溜进了门,一路拣隐蔽的地方走,雷三伤口刚愈合,活动筋骨的时候怕别人看见丢脸,正趁着天色昏暗没人看得见扶着院墙走路,远远看见大当家走过来,手忙脚乱地躲到一丛竹子后面。
整个雷虎门的人都知道,大当家平时板着棺材脸的样子反而是安全的,要是谁不小心撞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算你完全没看出他在干什么,下场也会很惨。
乾少坐在屋顶上,远远看着大当家穿过回廊,进了他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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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注定是危机四伏的。
晚饭桌上,雷大带着那个叫春花的女人上了桌,雷二那家伙还没心没肺地叫嫂子,那女人一张脸越发红了。雷五始终一脸平静,就连大当家频繁地和他聊起雷虎门的账务,他也应付得一丝不乱。
就在大当家第七次说出“今年四月的账目还没有校对……”这句话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乾少开口了。
“大哥。”
“……”大当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乾少勾了勾唇角,脸上带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今天晚上,我去替你整理账目吧。”
在八仙桌的桌面下,乾少视死如归地攥紧放在自己腿上的拳头,把那张关于xiè_yī的画揉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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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房间很整洁。
他刚到雷虎门的时候,门里还有很多长老,都是些顽固的老人,一开始就想煞煞他的锐气,让他明白他只是个私生子,虽然掌权,却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们给大当家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房间和客栈的中等房差不多,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书架都没一个。以至于大当家第一次进乾少那个陈设了许多名人字画古董的房间时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么多年,大当家也习惯了。
他住在楼上,窗外就是一棵菩提树,是当年刚来这里的时候乾少种的,现在已经长到比窗户还高了。晚上坐在窗前看书,月影横斜,树影婆娑,很是雅致。
今天的桌上除了账本,照例有一碟果子,不过不是沙果,而是北方的大商行快马加鞭从岭南运来的荔枝,看得出是刚刚洗过,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在唐朝时是只有杨贵妃才能享受到的佳果,即使在现在,价格也绝不便宜。
乾少轻车熟路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大当家也坐了下来。
半刻钟过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
荔枝上的水珠都干了。
乾少挫败地咳嗽了一声,道:“大哥,我有点口渴……”
大当家反应敏捷地把一碟荔枝推到了乾少面前,头也不抬地看账本。
乾少满意地发现,从某个熟悉的角度看过去,某人的耳朵,又变得通红通红的了。
☆、醉酒
乾少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他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雷五的酒量很好,难得一醉,以前乾少和他两个人去偷他师父的酒喝,不小心开了坛陈年的女儿红。两个人都醉倒在酒窖里,自那之后,两人都没再醉过。
但是这次雷五是决心求醉了。
乾少轻车熟路跃上屋顶,看见那一溜空酒坛子。雷五枕着头睡在屋顶上,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鸽子。
“这些鸽子我养着送信的,你好歹留两只给我。”乾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雷五嗤笑了一声:“德性!”
“……”乾少懒得和醉鬼计较,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物肖主人,你养的鸽子跟你一样贪吃,你看看你自己,几颗沙果就把你勾走了!重色轻友啊!丧心病狂啊……”
雷五的“控诉”一声叫得比一声高,叫得兴起了,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喊,乾少无奈,只能捂住他嘴把他按倒,雷五剧烈挣扎,甩出一个空酒坛子,院墙下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乾少拿这惹祸精没办法,拿腰带把雷五绑在树上,自己绕到院墙下看了看,原来是雷三趁着没人看见在扶着墙练走路,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酒坛子砸得昏倒在地,口吐白沫。
雷三这厮最好面子,要是明天起来发现自己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还被别人看见了,估计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乾少只能把他拖到一丛竹子后面藏起来,让他以为没人看见他。
乾少安置了雷三,又焦头烂额地去处理雷五——那家伙被绑在树上还不安分,还在大喊着“重色轻友!”“丧心病狂!”……乾少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全是雷三那厮吐的白沫。
乾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恨不能回去把雷三那厮拖出来打至残废。
他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最终还是嫌恶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丧心病狂!重色轻友……”雷五还在振聋发聩地大叫着,乾少眉头皱成了结,刚想告诉他如果他再叫自己就把衣服塞进他嘴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