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到他让一次又一次的去检查,去确定。他也记得他发现那小盒子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扶着他向前,替他打开了盒子。
那是胡友德么…
他告诉他,那是我给你的聘,你带走吧,然后给我胡家留个香火。
换做以往,苏锦和会觉得十分可笑,这比他怀孕了还可笑。
这种事情怎么会在现实里发生,那就是个神话故事。
可是身体在变化。
他能感觉得到。
苏锦和在发抖,东路连忙把人搂住了,那种抖不是哆嗦,而是皮肉轻轻的颤动,水波一样,从苏锦和的身上传到东路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古劲看了一眼,“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不敢在苏锦和面前说这事儿,这是他的失误,就像当初没确定他的病症时,他们都是私下里折腾,悄悄的检查。
陈继文看苏锦和的情况也不对,刚要走,就听里面说,“别走,我没事。”
“苏锦。”
东路要劝,苏锦和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东路,别瞒着我,别骗我,这是我的事儿…是好是坏,得让我知道…我能受得了,我真能受得了…”
这是哀求,却十分坚决。
苏锦和的声音不大,但结结实实的落在每一个人耳中,砸在心口最软那处应泓狠抽了 口气,他从抽屉里拿出盒烟,他不在卧房里抽烟,但这是第二次了。
陈继文看古劲,他受雇于古劲,后者隔空点了一下,示意他就在这里继续,“其他的不用再说了,你就说怎么解决吧…”
目光扫到苏锦和的肚子,古劲皱了下眉,“那个东西,怎么处理掉。”
“这个好说,”陈继文道,“打掉就行了。”
他一说完,一直缄默的何惧突然开口了。
从陈继文进来,何惧就没发表过任何言论,连个眼神都没有,就是默默的听着,如今一听打掉二字,何少帅的眼睛立马瞪起,生 生的打断了陈继文的话,“如果不是鬼胎怎办?”
陈继文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一听说家里遇邪了哪一个不是哭天抹泪求着他救命,也有着宁死不信说他胡言乱语把他推出家门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何惧这样的…这个态度,这个反应。
何惧那眼神,让陈继文恍然有种自己是错的感觉。
如果苏锦和是个姑娘,这会儿恐怕他都要质疑自己了。
但是这句话,也让陈继文对眼前这条汉子萌生出一股敬佩与同情。
“我刚给他喝的是香灰…那东西,人喝了没事儿…”
只有被鬼缠的人,才会对庙里的香火有反应。
“我不管他喝的是什么,我也不管他肚子里有什么,是人是鬼生出来看看,是人,我养着,是鬼,我宰了。”
何惧这话说的狠戾,让陈继文后颈冒出丝丝凉风,也震慑的苏锦和不再惊恐,就是怔怔的看着那男人,混乱的思绪像逐渐沉淀的污泥,慢慢实成,也静了。
看出何惧的认真,一直吊儿郎当的陈继文这会儿脸色大变,“哎呦我的爷,这可不成啊,这跟正常生娃不同,这是鬼胎,鬼胎哪等你十月生产,用不了三个月这人就没了啊!”
何惧的眼瞳骤然一缩,陈继文摆手道,“他是人,那是鬼,这人鬼本就殊途,珠胎暗结的事情更是不该发生,用人的身子养鬼,那就是用精气用阳气供着,等这些都用完了,这人还能有么?人没了,身子却让那鬼物占了,三魂七魄还锁在那空壳子里。就跟起尸似的,你最后不把他弄的魂飞魄散了这邪就驱不了啊!”
一旦鬼胎结成,苏锦和必死无疑,不仅要死,身体还要被彻底毁坏,连同魂魄一起,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什么都不留,这世上再没这人,这后世也不会再有这魂。
苏锦和的情绪不稳,他的浴求不满都不是出于他本身的意愿,而是身体受阴气影响而发生的改变。
包括他之前不停的呕吐也是。
那不是孕期的征兆,而是身体受不了日益强烈的阴气,几乎垮掉。
那是鬼胎,安胎保胎的药也算对症,就像买个心理安慰,所以苏锦和这阵子才缓和了些。
这事儿,拖不得的。
陈继文说完,何惧没了声音。
他坐了回去,眼看着别处,没再回头。
陈继文抹掉额上的冷汗,自知这位爷是不会再这么要求了,这才小心的继续…“现下这鬼胎还打不掉,因为胡友德的鬼魂还在,阴气相连,打多少次都一样,好在那胡友德不是什么恶鬼,这事情不难解决。”陈继文又看了眼苏锦和的生辰,苏锦和这命阴的厉害,胜过女子,那将军府若是去个女人恐怕都不会像他这样,直接被鬼缠上,“鬼胎已成,胡友德的执念淡了一半,他会回来七次,看你和他的孩子,也是渡阴气,七次之后,心愿已了,他的阴气也弱了,鬼差就能带着他去投胎了。胡友德的魂儿一走,这鬼胎自然就能拿掉。”引“如果他不去投胎呢?”古劲问。
陈继文摆手,“他不是恶鬼,就是执念太深,恶鬼有恶鬼的方式…”
见他们都在看他,陈继文沉吟了下,方道,“那就打他个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可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施法那人,损耗极大…”
怎么个大法,陈继文没说,他希望用最简单的方式处理掉,毕竟他们只是想保苏锦和一条命,保他个平安,所以没必要弄到胡友德魂飞魄散。
那鬼,也是个可怜的东西。
“那…那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