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当时我负气而走,说话自然不好听。二皇子准是以为我一介颠狂,说的话不足为信。
蒋念白站起身来,指天说道:你许我高官厚禄,我与你锦绣河山。二皇子,这句话,依然有效。而且,如今的蒋念白,一定能说到做到。
蒋念白一身绛红衣袍在阳光底下如同一团耀眼的火焰,他指天立誓,像是把一切都收于股掌,傲然而立,只等着游龙出浅滩,就可以翻云覆雨。
罗铭细想蒋念白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还没有放弃他这个废太子,想助他一臂之力,帮他重夺太子之位。日后若如愿以偿,太子荣登大宝,蒋念白就占个拥立之功,一定能博个封候拜相,封妻荫子。
罗铭难掩心中的失望,果然是相见不如不见。原以为能写出那样一本书的人,准是清高自诩,视名利如草芥的。没想到如今一见,却是个把什么高官厚禄挂在嘴上的禄鬼。
若是从前那个太子,此时也许巴不得有人帮他重回朝堂,听了蒋念白的话,准会欢欣鼓舞,一拍即合。可他不是太子,他只是罗铭,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没有兴趣,他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要用他去换什么功名利禄,他可没功夫奉陪。
罗铭皱起眉头,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冷了脸,抬手抱拳,我还有事,不便多留,改日再与大人相聚。回身牵了马,也不管蒋念白是何反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念白躬身相送,罗铭走出老远,蒋念白才笑道:天不亡我东离,可喜可贺。
罗铭先回了汇芳斋,他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回去准要挨一顿骂,想起来不免丧气。
把马拴在汇芳斋门口,罗铭才走进去。
掌柜知道今日是丞相的寿诞,以为罗铭是年轻贪玩,看热闹去了,也没有深责,唠叨了两句也就完了。
一日无事,天眼看黑了,罗铭和掌柜请了一个时辰的假。
掌柜扒拉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不准!
罗铭哀求,杨掌柜半天才抬起头来,骂道:你才来几日就要偷懒?今日的工钱还要不要?
罗铭自然说要,求了半天,好话说尽,又编了个爹娘生病的理由,才算说得杨掌柜心软,准了罗铭的假。
罗铭从汇芳斋出来,直奔骡马市场。
他盘算他抢来的这匹马,要赶紧处理才好,如果带回家去,没地方安置不说,也太显眼,南城很少有骑马的人出现,他这样回去,不好解释。
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罗铭卸下马身上的鞍辔銮铃,扔进一口枯井里,才牵了马出来,进骡马市。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马市上人不多,罗铭转了几圈,才找到一个买主,也不还价,五十两银子成交。
买马的高兴,今天宰了个冤大头,平时这样的马,没有一百两以上是买不来的。
罗铭也高兴,这银子等于白拣来的,他和流烟三人可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有两个月没见肉长什么样儿了,他嘴上不说,心里早馋得慌。
第8章:交心
罗铭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还从没摸过这么多钱,拿着五个银锭子,真恨不得像守财奴似的,抱着银子啃上两口。
出了马市,罗铭边走边买,把这些日子看着眼馋,却没钱买的吃的、用的,抱回家一大堆。
路过李铁匠的铁匠铺子,罗铭先送了一部分给他,李铁匠连说不用,街坊邻居住着,提什么谁麻烦谁了,多外道。
推了几次,罗铭也急了,扔下东西就走,李铁匠没法子,收起那堆东西,在罗铭背后喊道:改天哥哥请你喝酒!
罗铭笑着应了,转身往自家草屋走。
推开院门进去,在院里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罗铭仔细听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个蒋念白,还追到家里来了。
屋子里流烟正和蒋念白寒暄,问了几句闲话,蒋念白的话题就拐到罗铭身上,流烟还算谨慎,和蒋念白打了几圈太极,看似说的热闹,其实并没有几句有用的话,不过就是些生活上的琐碎事情,连罗铭在汇芳斋这样的事,流烟都没有说出来。
罗铭不禁感叹,他太低估流烟了,到底是曾经在太子身边呆过的人,一点都不简单,绕圈子这种事,恐怕自己也要甘拜下风。
罗铭故意在门口大声喊道:流烟,快来帮我。
流烟从屋里迎出来,口里说着:来了。
罗铭抬抬手,让流烟接他手里的东西。
罗铭手里拎着好几个纸包,里面装着各种熟食、点心,另一手还提了一坛酒。
流烟还没来得及吃惊,屋子里又走出一个人来,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他开怀笑道:二皇子,你倒是未卜先知,知道我今日来你府上蹭饭,提前准备好了吃食。下官一定不负二皇子的美意,今日不醉不归。
蒋念白说罢大笑,也不管罗铭已经黑了的脸色,自来熟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回到草屋和燕君虞张罗。
罗铭心里窝火,这些东西是他特意买来,想晚上与流烟和燕君虞一起痛饮几杯,也算感慨一下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同甘共苦,熬得不易,总算没有饿死。本来是好好的一家人之间相聚,这个蒋念白不请自来,把他那点温暖柔情全搅和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罗铭悄悄问流烟。
流烟有些不安,看了看罗铭的脸色,未正时来的。
罗铭算了算时间,看来蒋念白和他在长街分手后,马上就找到自己家来了。
罗铭叹了口气,他一向倾慕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