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看起来是雏儿。走在最后的二人态度淡定,举止自若,便是掏印鉴的人,也对这二人隐隐恭敬,看来便是当家做主的无疑。
王谢自打于飞庄启程开始,虽然还是身着白衣,他没有再继续粗布麻鞋的装束,今晚更是特地换了一件萱草色衫子,对镜照了又照,觉得自己仿若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这才几日未见心上人,便要打扮齐整才肯去相会。
随后得意:女为悦己者容。他就是这么老来俏地打扮了,管旁人侧目呢。
宁芝夏常年装束是棕色和暗姜黄色两种颜色,在这花街柳巷之所,说来竟有些瞩目。
干这行的,没点眼力怎么能行。桂花毕恭毕敬一旁侍立,待王谢跟阿魏低声说了几句后,阿魏连连点头,看向她,她才袅袅上前:贵客可有什么吩咐?
阿魏熟稔低声道:这里特色酒食,山野河鲜,你看着上。再唤几个清丽懂规矩的来陪酒。顿一顿,补充,姑娘小子都要。
桂花面上丝毫不显诧异,点头应是,退下。
阿魏并没有给她任何打赏,她也并不敢有任何轻慢。
林虎峰的目光已经全然被大堂中的歌舞所吸引,场上香肩云鬓,水袖飞扬,曼声吟唱,腰肢轻扭,飘飘欲仙,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裴回倒是比他强些,可也没强出多少,到这个地方后,走路都几乎同手同脚了,偷偷扯了一把王谢:重芳大哥,这一晚上的花费够用么?
王谢拍拍他:放心玩,有人作东。心道,这里可是越陌的地盘,要是敢收任何开销,也就嘿嘿。
有人作东?
嗯。王谢丝毫不觉自己花越陌的钱有什么不对。
是谁?
莫公子。
得了王谢的准信,裴回这才坐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不多时三五个小丫鬟来来去去,将酒食奉上,一道道小菜观之精致,食之可口,那酒更是如烟雨杏花,清甜微辣,无限缠绵。
芍药此刻也回转来,恭恭敬敬将印鉴双手奉还给阿魏。
老板请各位贵客随意,她立刻便到。
阿魏收起印鉴点了点头,芍药又介绍道:贵客想观赏什么歌舞,只管吩咐芍药。有任何要求,也只管吩咐。
先退下,有事叫你。
贵客慢用。芍药行礼退出。
片刻后,裴回明白自己为什么心神不定了。
水晶帘一挑,桂花带着五女五男鱼贯而入,年纪都在十五六岁,穿着薄薄的各色衫子,面上稍微施了些粉黛,看着温柔知礼,半分轻佻也无,微微低着头站成了一列。
虎峰,容翔,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么,挑吧。
王谢含笑说着,隐隐有些不虞看见这三位少年,免不了思及当年的燕华之事,心头不由抽痛。他是没见过燕华这般任君挑拣的模样,只见过对方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是只要往这边想想这个坎虽然已经迈过去,到底意难平。
所幸,林虎峰及时拉回他的思绪。咦?真的可以挑?林虎峰溜下座位,转来转去的打量,还回头问了句,重芳,我可以直接摸嘛?
这话一出口,王谢忍不住笑了:你问问她们吧。知道他不过直肠子不懂这个,不然定然将其看成轻浮子弟加以鄙视。
林虎峰还真就对着少男少女的面问了:我能摸你们的腰吗?
这十人不说百里挑一,那也是精心安排,心眼通透,先听说这一间里面客人来头不小,得罪不得,都捏着把汗。待一进门见这几人年纪都不大,长相最起码也是端端正正,目光清明,没有氵壬邪之色,又都暗道一声好运气。
听林虎峰前一句要摸,大家都以为要当众验身,心中虽说有些难堪,毕竟客人的要求最大,也都做好了准备,谁知接下来客人问的竟然是摸腰?
拉个手摸个腰,在景秀楼已经是最寻常的举动了。
桂花含笑道:自然可以。
林虎峰反手去拉裴回:容翔哎,容翔你怎么了?
他拉了个空。
裴回一见有少年进来,脸就红了,腾地转过头看王谢:重芳大哥!你
怎么?容翔?王谢不明所以。
裴回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起身就往外走。
容翔林虎峰窜过去一把拽住,你怎么了?
裴回反应如此激烈,王谢感觉出不对劲,拉着鼓着脸的裴回到角落里,小声说话:容翔,你生气呢,为什么?
裴回深吸了一口气:青楼是虎峰想见识一下我只是陪衬我只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也不是说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只是这样站着等着我挑就好像在杂货铺让我挑东西我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我们不是互相看对眼的
王谢笑了:谁说到了青楼挑了人就一定要在一起的?
裴回脸更红了:难道不是么?
王谢解释:虽然青楼是作皮肉生意的,但也不是来的人都冲着这个,尤其景秀楼这样的地方,宴请客人,叫上几个姑娘陪酒是常事,当然如果酒酣耳热,也可以顺水推舟。这桌酒菜我尝过,没有任何助兴的药物,这几个人也只是陪着说说话,今夜主要带你和虎峰开开眼界,跟着我们,总比跟着别人或者你们俩莽莽撞撞的好。
裴回这才知道自己又误会了,脸上的红就没退下去:可是要说些什么呢?
都行啊,不想说话,喝酒吃东西也可以。
当真?
当真。你是客人,若是不喜欢他们的言语动作,只管让他们退下就是了。
好、好吧。裴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