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肖程无趣的撇撇嘴,跳下床来,套好裤子和外套,扬声说:“进来。”
季妈妈推开门,掩耳盗铃的虚掩着眼,一副“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季肖程倒是坦然得很,满脸的“其实你看到了又怎么样”。
“饿死了,带了什么来?”
季妈妈绕到床头把早点放下,左顾右盼的偷偷往床上看,“带了猪肝米粉,昨天太晚了,没有猪大骨卖,我今天再买,咦……他还没醒?”
“让他睡吧。”季肖程皱皱眉说:“他不吃猪肝!”
季妈妈翻了个白眼,讽刺道:“怪不得长得尖嘴猴腮的,不吃这不吃那,就你屁颠的把他当菩萨供着养。”
说罢一**墩上了病床,差点坐到梁昀的石膏腿,吓得床上的人一个机灵滚到了床边,被季肖程两只手给捞住,“醒了?”
睁眼就接受到季肖程戏谑的目光,梁昀作势揉揉眼睛,喉管里哼哼:“难受……头疼。”
他确实是头疼,刚退烧难免的,加上昨天晚上演了出黄河大合唱,这会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有些许**燥的眼部分泌物粘在眼角,睁眼就扯的皮肤生疼。
“别揉。”季肖程拍开他的手,在一次性杯子里加了点热水,里面泡着一条用过的纱布,手指拧**纱布的水渍,大手抬起梁昀的下巴,仔细的给他擦眼睛。
梁昀知道,昨晚上季肖程肯定是一晚上没睡,要不自己眼睛今早肯定被眼屎裹成咸蛋超人。
季肖程的动作轻柔,为了方便擦下眼睑,拇指摁着上眼皮,这样就促使梁昀的眼珠子找不到地方放,视线只能放在季肖程的脸上。
他怎么能长得好看成这个样子呢?
不像是妈生的,倒像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造出来的,严格按照黄金比例,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成。
季肖程松开拇指,梁昀下意识眨巴**涩的眼睛,睫毛快速扫过季肖程的手心,挠的他全身发痒。
“别眨巴!”掩饰绮念的语气听上去有点不耐烦,然而手指却不听使唤的刷过那排纤长睫毛,在鼻梁处按了按。
“啊啊啊——”原本闭塞的鼻腔被这么一摁倏然通了气,他眯起眼睛张大嘴巴,“啊嚏——!!!”
闪躲不及的季肖程被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
季妈妈从床上一个骨碌跳下来,指着梁昀气的直囔囔:“你你你!怎么对着我儿子打喷嚏,你太过分了,真当我儿子欠你——”
“妈!”季肖程摆摆手,“没事儿。”
自己拿了纸巾擦了脸,转头问还在气呼呼的老娘:“您昨晚睡好了没?”
“就那样吧。”季妈妈无趣的重新坐下来,她昨天受了惊吓,一晚上都没睡好,再看自己儿子,一脸的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就知道他肯定一宿没合眼。
儿子受罪该怨谁?
不能怨梁昀,这事啊,还只能怨她自己。
她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梁昀为了帮她抢回金链子被摔成了骨裂,这病人的善后处理他们老季家得负起这个责任。
季肖程拿了病历准备去找医生给问问,今天还要不要打针,季妈妈心疼他没睡好,早上就没吃,就叫他留下和梁昀一块吃米粉,她去找医生。
去了医生办公室,正好人家刚上班,叫她等等,一起去检查一下再看情况,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医生拿着病历听诊器什么的跟季妈妈一同去了输液室。
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己儿子端着米粉坐在床头,跟个妈似的用筷子夹着米粉往梁昀嘴里送,大概是有点烫,季肖程先吹了下再喂梁昀吃,那小子皱着眉别开脸,季肖程好言好语的哄他吃:“最后一口,吃了咱回家。”
“不吃,你刚还说是最后一口,不吃!不吃!我讨厌这味儿!”
“不吃也得吃!!!”
季肖程不高不低的吼了一声,梁昀立时就垮下了脸,忍气吞声的把那口米粉吃了。
季妈妈摇摇头,跟一脸尴尬的医生进了病房。
医生给病人量体温,用听诊器检查心音和肺音,季肖程就在旁边吃剩下的半碗米粉,医生检查完了他正好也吃完了。
“怎么样医生,今天还要打针吗?”
“不用了,开点消炎的药回去吃就行了,记得三天后来医院换药,伤腿一个月不要下地,一个月后再来拍片子检查愈合情况,就这样吧,回家好好休息。”
季肖程跟着医生去拿药,回来后背着梁昀下楼,季妈妈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梁昀家。
回了家季妈妈就问了菜场在哪,拿着钱包下了楼,季肖程开窗子换气,烧热水,还没**完季妈妈就买了菜回来了,两母子忙前忙后的,梁昀过意不去,刚从床上站起来,季肖程就跟个曹操似的出现在门口,黑着脸说:“坐下,没听医生说一个月不能下地!”
“我单腿站着呢,没事。”
“没事?真有事怎么办?又去医院!?”
季肖程一直就这样,猴子不吃人生相唬人,梁昀知道他是好心,但这好心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多少纯度在里边?
以前在一起时相互照顾是责任,如今不在一块了,他不想继续麻烦他,再说是自己没用,路见不平去逞英雄,最后还落得一身伤连累一弯子人。
“我知道一个月不能下地,可不能一个不吃不喝吧,我这单腿能走,要实在不行,你帮我弄个拐杖来。”
季妈妈在厨房摘菜,忍不住探出脑袋往这边张望,她其实有点搞不懂这两人在一起就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