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波及,看样子,怨报上门,果然是因连护法引起的啊!再细一想,役物者以鼠窥府,为何偏偏会选择一个无足轻重的大丫头蓝蓝的居处呢?当然不是彼时合府上下,只有我的偷香窃玉之举,乃是‘异动’,故此引得役鼠窥探,役物者多半是尾随小菁到的东府,役鼠才会从其院中窜出!
既知根由,内愧于心之下,我愈发焦急,贾似道行途遇刺、府中先后有丫鬟、姨娘遇害,那边贾府近日本就有仇家窥视,如今添上这怨憎会,越发危迫眉睫了!
情势险急,刻不容缓,我断声喝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前往施援!”
当下,纪红书因惦念贾妃在彼,担心有什么闪失,片刻也不敢停留,径与秃鹰如飞赶去了。
余下众人,皆知事态危急,略作商议,便定计分派:关西魔、辕门首率领诸人弟子及众健仆,留守东府,以防不测,并负责联络东府旧属,于临安城遍布眼线,盘察怨憎会踪迹;霍锦儿精通异术,应变需用,改派吴七郎护随陆小渔回门;陆小渔回门之事不仅不变,索性连浣儿及疏离内院的几家眷属也遣发随行,因玉渊阁那边倒更安妥,正可减轻东府护卫之责。我与霍锦儿、宋恣、京东人语、胡九等人加上矮胖子言老三,则前往西边贾府施援。本来,东府昨日才刚定策,欲疏离江湖争斗,全力敛财,如今只好先应付眼前一关再说了。
不须一刻,车马备齐,东府中门大开,前去西边贾府的人众与回门的陆小渔一行几乎同时外涌,轩车急马,鱼贯而出,这等形如倾府而出的浩大阵仗,不知内情的东府仆从与众邻里见了,闪避之余,无不停足注目,乍舌交耳,议论纷纷。
一出大门,我们与陆小渔一行当即分道,纵马疾奔之下,蹄声雷响,当真气势雄壮。我虽初次骑马,提缰控辔,并不觉为难,仅过片刻,就嫌它跑得慢了,一时鞭催过重,痛马狂奔,独骑遥遥领头,众人忙策马急追。
胡九哈哈大笑:“这等情形,倒与当年阵前纵马相似!”
宋恣、京东人语虽未出声应和,但纵控之际,却也面容凝笑,目有遥思。
离府稍远,众人改向西行,沿湖疾弛,道上行人纷避,不时有人怨骂,众人却也不去理会。我抽暇问矮胖子:“你怎生发现怨憎会踪迹的?”
矮胖子面有得色,道:“我是早有所备啦,连丽清那婆娘心忧怨憎会追仇,每日耳提面命的,要我时刻帮着警觉。也是见鬼了,我头一眼还见那园内犬儿兜圈戏猫哩,眼都未眨,猫犬俱亡,我一个激灵,当即悄然遁入土中,满府游走,除了全真道士,并不见生人面孔,却于风声中捕得片言只语,立知是怨憎会厉鬼上门,一时也找不见连丽清那婆娘,便赶来给你报信,总算没白吃你贾府几顿饭吧?哈哈!”
我心上一凛:“雀使说那怨憎会自比厉鬼,‘鬼’者,常人不能目见也,定有精通隐遁术之人于中施法,若不能破其秘术,那便只有任其宰割的份了!矮胖子能发现怨憎会踪迹,全仗侥幸,许是他们一时大意了,隐遁术中,日遁术、风遁术最高,五遁术次之,无声术、无臭术乃入门工夫,对方要做到无影无声,并不为难。”
提及隐术,我顿又想起当日师姐传我隐身术秘诀的情形,心中怅然若失,不知不觉,缰辔松落,马行转慢。矮胖子见我无话,“吁”的一声,纵马前跃,与胡九竞快争胜去了。
矮胖子骑的恰是一匹驽马,与胡九争胜不过,一怒之下,跃下坐骑,嚷道:“奶奶的,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倏地入地而遁,众人齐声喝止,矮胖子早遁去无踪了,幸亏弯道上无人,尚不至惊骇世人。
不一时,临湖道旁的贾府在望,几人勒马缓行,正奔门首而去,却见府门大敞,有人举牌开道,随即府内车马徐徐而出。
我一惊,道:“怎地回事?”
宋恣低声道:“好像是娘娘车驾。”
那一头也发现我们,止住了车马,贾妃微掀车帘,意似让我过去。我忙跃下坐骑,近前候话。
原来,贾府一朝禽畜皆亡,事出诡异,贾妃身边的随驾人员为策万全,齐劝贾妃避开险地,启驾回宫。娘娘千金之体,即便是亲眷,贾府也担责不起,府中人也一齐劝驾。贾妃虽不愿此时离开贾氏亲眷,但拗不过众人一再促请,也怕自己居停此处,反倒碍事,只得暂去。
贾妃略问了我几句,知道我率东府高手来援,甚是欣慰,道:“筠儿,你也须加倍小心,有什么事,让红书递话进宫。”
我道:“是,姑姑放心。”
到贾妃一行重启车驾,我见纪红书与与秃鹰驻留不动,不禁失色道:“雀使,娘娘无人护送怎么行?”
纪红书目送车驾逶迤而去,低声笑道:“我们也才到,恰逢娘娘备驾离府,娘娘不放心府上,命我们留府守卫。放心罢,本教于宫中值卫的隐侍者,早已赶来,潜随其中。”
我当即恍然,传闻玄武教的隐侍者皆为高手,身份非同寻常,有些人的辈分甚至比教中四使还高,我好奇心起,正欲再问几句,却听得一声:“筠儿!”
一名面容清瘦、眉宇疏朗的官服男子,正朝这边肃容远观,神情若有所思,见我应声回望,他才提着袍角,缓缓走下方才送行时躬立的石砌廊台,迎了过来。
第四十七章父子相见
行得近了,愈发看清他神清气秀,目透精明,与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