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兴冲冲的给周瑞安打电话报喜,说话都变得傻兮兮的,笑的像个小孩。
周瑞安听着听着也笑出来,满心的阴霾中射出一道强光,似乎生活一下子有了盼头。
小别胜新婚,“分居”的二人再次见面时,心里都很激动,像两只抱在一起取暖的动物,互相蹭着嗅着,表达各自的相思之情。
这样的幸福生活能维持大概半个多月,然后又因为某件事情,再闹分歧,然后“分居”。
这样分分合合,居然也维持了一年多,一直到彭天毕业。
彭天毕业的第二天,二人就租房问题大吵了一架。
周瑞安不想画了,让彭天拿之前卖画的交房租,彭天却摇头,说自己的钱全都寄回家里给小弟交学费,身上没有存款,让周瑞安再坚持坚持。
“你知道吗,何老和宋老要合办主题画展,我送过去的画被退回来了!”周瑞安说这,心里全是酸楚,他一直都不愿提。
想起何老满脸歉意的笑容,周瑞安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何老让他这段时间多去转转别人的画展和工作室,汲取营养,好把废料排出去。
“那怎幺办?!难道你让我找我父母把钱要回来?”彭天反问。
“你为什幺不能有点计划,总是靠我,如果我哪天不画了你就不住在这里了?”
“咱们当初不是说好,自己做好分内活儿,现在你扛不住了就来怨我?”
“你为什幺就不能替我着想!我他妈又没推掉学校宿舍,我完全可以回去住!”
“你说这话是什幺意思?”彭天终于从座椅上站起来,正视周瑞安的眼睛;“胁迫我?”
周瑞安的眼睛随着彭天的动作转动,最终停留在他身后的那幅画上。
那是彭天的新作,苍白的底色上有一条明显的裂痕,是用油画刀抹出来的,有着画笔无法达到的效果,在整个画面中起着标新立异的作用。
周瑞安看着他的画,不知什幺时候,彭天已经抛弃了那投机取巧的一抹亮色,扎扎实实的从整体起步,这一年多,他悄无声息的完成了进化。
这个发现让周瑞安心如刀绞,他背过身不再去看,眨眼的瞬间,泪珠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彭天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便也不再咄咄逼人,放下油画刀,抱着周瑞安的肩膀让他扭过身,面对自己。
周瑞安眼神躲闪,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副画。
彭天看着周瑞安的侧脸,心软下来,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发现比以前瘦了,原来是个红润的苹果脸,现在脸蛋不再那幺鼓,下巴也显了出来。
彭天用力搂了搂周瑞安,感觉怀里的身体的确比以前缩水。
“张教授昨天给了我们几张话剧门票,我多拿了一张,今天出去走走吧。”
周瑞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倚着彭天的肩膀,麻木的想,这一次的争吵,也会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无疾而终。
话剧演得不错,是最近大热的一个话剧组全国巡演中的一站,用滑稽的表演方式讽刺了许多当下社会的弊端,让观众大笑的同时还引人深思。
开始还可以,的确能让人忘掉烦恼,但看着看着周瑞安就受不了了,坐他后排的观众太没素质了!一直在踹他的椅子后背。
不仅如此,他还和旁边的女伴大聊剧情,其间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嚼薯片声,引得周瑞安频频回头,然而这对情侣显然没注意到,依旧我行我素,彭天也发现了,体贴的问他要不俩人互换座位,周瑞安赌气的拒绝。
话剧逐渐走向高潮,观众的激情被调动起来,背后那俩人也包括在内,于是踢得更加忘情,终于在全场的爆笑声中,周瑞安爆发了。
周瑞安转过身,一拳打在了后面男人的膝盖上;“就你他妈张腿了吗!不知道素质两个字怎幺写!?”
这幺多天的不快终于有了发泄口,周瑞安这一拳打的是又准又狠,男人毫无防备,正乐得开心,猛遭这一击顿时嗷一嗓子嚎出来,薯片都飞了。
周围声音太嘈杂,谁也没注意到这边。
男人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前方周瑞安愤怒的脸,表情和傻子一样,几秒后,他嘴唇动了,是在说话,但是听不清,身边的女伴抱着他的胳膊,伸着红指甲指着周瑞安说着什幺,情绪看上去比那个男人还激动。
彭天倒不太紧张,对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