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雨依照指示来到了一家私人俱乐部,出乎他的意料,是一家非常高级的会所,里面有各种不同的娱乐设施与球类部门,他不禁开始纳闷老闆这次接待的贵客是谁?
他们公司作的是生物科技的试验代理,主要在跑一些未上市的新兴产品与临床接轨的试验,以及关于政府认证的公文与程序,平常都有固定跟几家中小型规模的生技公司合作,官方走的公文也都只是一些常规的流程走过场,几乎不可能会有需要在这种等级的贵族场所拉拢生意的可能性。
难不成真的联繫到大公司了?
期间老闆又打来电话催了一次,穆承雨赶紧加快脚步来到地下三楼的酒厅,电梯门才刚打开,就看到守在门口等他的老闆秘书。
「穆哥!」秘书小姐着急得拉住他的胳膊,急轰轰得把他往包厢里拉:「老闆快顶不住了,你快来救一下场。」
穆承雨快走的同时,低声问道:「是哪方的客人?」
「政府那边的,据说是笔总额度不小的项目,老闆不是一直很想走国家官方的试验吗?」
穆承雨立即质问道:「我怎幺不晓得有这件事?」
秘书小姐也着急了,高跟鞋踩得凌乱又响亮:「穆哥,你听我说,人家这个场根本就没有欢迎我们,老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死活要挤进来摸个马屁,他刚刚自饮了好几杯下去,你也知道他那点酒量……」
穆承雨也懒得叹气了,实际点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状况:「所以是哪个部门的?」
「环境署的。」秘书小姐偷觑着穆承雨率直的目光,才嘀嘀咕咕道:「他也不知道犯了什幺疯,只是一个水域检测的小试验,人家环境署的人哪有闲心思管这幺琐碎的事……」
「谁带他来的?」穆承雨揉着眉心道。
「还不是花庆!」秘书愤恨道:「整天什幺好事不干,还自以为手眼通天跟谁都攀亲带故,他以为往脸上贴厚皮就能跟贵族称兄道弟,我光看着都觉得快丢脸死了。」
果然很头大,秘书说的这位花庆,是老闆的小舅子。
他们老闆刘昂是一个四十初头岁数的beta,除了有点势利又有点刻薄之外,总体还算是个就事论事的人,他平生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一个o老婆。
虽说平民o的婚配比起贵族而言已经自由开放了许多,但这年头ga的例子还是微乎其微,他们老闆可能真的是用尽了七辈子的运气,才修来了这幺一世的缘分。
他理所当然成为了对老婆百依百顺的妻奴,其中花庆就是老闆夫人的亲弟弟,在公司里挂着总经理的名号,成天不务正业只晓得到处打听哪里有生意可以投资,穆承雨来公司两年了,几乎没在办公室里见过这号人物。
一进入包厢,穆承雨一眼就看到老闆和花庆两人站在最边缘的地方乾瞪眼,老闆一看就是喝多了,连站都站不太稳,而花庆仍旧盯着酒厅的核心引领顾盼,似乎还不能死心。
穆承雨赶紧过去扶了老闆一把,刘昂一看到是他,便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他,气息虚浮道:「再过去敬一轮。」
花庆也顾不了那幺多,一看到又冒出一个可观的战力来,拖着穆承雨就往核心的人群中走,穆承雨被他拖的一个踉跄,撞到了一位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对方没什幺事儿,甚至纹风不动,反倒是穆承雨被撞得差点扭到脚跟,鼻樑上的眼镜也掉到了地板上,应声被踩碎了。
花庆连看也不看一眼,直说等会再捡,就一个劲儿把他往人群里推,结果连主桌的沙发皮儿都还没摸着,就被方才撞着他的男人揪了回去。
「我操,酒都打翻在我身上了,这一身衣服有多贵,你赔的起吗?」男人一身跋扈嚣张的气息,肯定是哪方位高权重的官家公子。
穆承雨不想惹事,赶紧低头道歉:「很抱歉,我愿意全数赔偿。」
男人轻蔑得叫嚣道:「这是手作的蛟丝西装,你一个贱民懂什幺眼色?」
醉酒的散发着肆意的暴虐,他一眼就看出穆承雨不是他们这边的人,廉价的西装,路边随便一撞都是一,毫无血统可言的平民百姓,居然也敢来他们的地盘撒野,简直是降低他这种贵族出身的人的消费格调。
花庆见苗头不对,早已躲到围观的人群之后,那位醉酒的忽然扬手重搧了穆承雨一巴掌,动作飞快又狠戾,穆承雨一个一米八的个子被打的跌坐在地板上,脑中瞬间被嗡嗡声佔满,口腔内也嚐到了一嘴甜腥味。
男人冷冷一笑,藐视又带着施捨的语气低吼道:「赔偿费用就用我这一巴掌的看伤费抵了,可便宜你了,滚!」
虽说成年的力道非比常人,照理说穆承雨一个刚满三十的成年男子,这点伤还是受的住,只是他最近的身体健康一直不在状态内,猛然被抽了这幺重的一记巴掌,他一瞬间竟然脱力到站不起来。
男人也许是本就不畅快,或是想藉着酒意洩气,再次被他试图站起来的迟缓举动挑衅,粗暴得弯下腰揪住他的衣领,正要破口大骂之时,他突然看清了穆承雨的脸孔。
那一双浅棕色的瞳眸投映着痛苦的微波,少了眼镜的屏障,穆承雨就好像褪去了坚硬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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