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骨子里原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
被点名的妖主倚在主座上,头微微侧过来,凤眸一斜示意东扶道:“你瞧。那个小神倒是有趣的很。”
帝君顺着他的眼光瞧去,那腰挂着如意药囊的桃花眼男子正撅着屁股,哭笑不得的俯身给他喝了酒的小兽顺气。
“他啊,”帝君含了一丝近人情的温暖笑容,倒是与好友头对头凑近细说了这位的来历:“你不知道,他是我这上界的司医上神,凡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归他管。说起来,我还曾与他颇有渊源..”
玄光少主板直的坐在东扶帝君的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侧耳听着两人说话。东扶的那句“颇有渊源”让他舍得一分目光看向那个与小兽自顾自说话的欣长男子。别说,这一瞧,倒是真让他瞧出一分熟悉的感觉。
仲艾轻轻的拍了拍泊樱的后背,小鹿好大一会才顺过气来。
司医上神取了碟子里的果品,讨好的给泊樱小鹿吃。小鹿却翻了个白眼傲娇的扭过头去,坚决不吃了。仲艾摸摸鼻尖,这下可得罪人了。干脆手一回,将甜甜的小果子扔到自己嘴里,只轻轻一咬,果肉透汁唇齿留香,离他最近的小泊樱立即闻到一股酸甜可口的果子味儿。待到司医上神端着碟子将第二颗果子往嘴边送的时候,小鹿就耐不住大头凑过来,张开小嘴楚楚可怜的用眼神看他。仲艾笑,伸手喂了它果子,泊樱得了果子吃,又和自家上神亲亲密密起来。司医上神干脆倚在柱子旁,就着酒酿,鹿一颗果子他一颗果子的吃起来。
直到宴毕,仲艾扯了拴着泊樱脖铃的仙绳,一神一鹿晃晃悠悠的踩着云往回走,到了门口看到依旧是相逢在那里送客。仲艾执着一柄如意的一头,凑过去将小鸟俊秀的小脸勾起,好一顿调戏才呼着酒气扯了九黎鹿往回去了。身后气的鸾鸟相逢哇哇乱叫,又拄着下巴担忧发愁起来,那小九黎鹿纯良质朴,贪落在这样的上神跟前,早晚给带坏了可怎么办?
云里时不时有小仙兽探过头来,一只成年的猊狻见他步伐深浅不一,身后跟着的小兽因为沾了酒气,又困倦的直打鼻泡泡,踏踏踏跑过来关心的问了句:“上神,吾等送您回殿?”仲艾惺忪着桃花眼摆了摆手,将如意别回腰间,吹了口仙气,将困倦至极的鹿子变小,随手塞进袖子里。云在他脚下成片向前延伸,他拂了拂袖子,见泊樱在袖子里睡的香甜,失笑一声,扶了扶歪斜的顶冠,潇洒的踏云迈去。
十二重天是大大一池的天池池水,星河向下飞泻,全部汇集在此处。孕育出好一天地的圣品莲花。碧碧荡荡,白莲掩映着红菡萏,闪着点点星光的池水,无边无际的玉璧莲叶。司医上神迈着悠闲小醉步继续往回走。走到莲荷深处,却突然毫无仙家风范的一脚被绊的啃了下去。
仲艾揉着小腰顶着一头荷叶碎花嘟嘟囔囔的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绊住他的物什。一脚踹下去,触及之处一片冰软。
“什么玩意儿?”
他低头一瞧,那清澈的天池水中泡着一条带鳞大蛇。青色的,倒是与荷叶颜色相似,又是气息微弱,所以他走到近处被绊倒了才发觉。
那巨蛇半面身子都泡在池水里,被踢了一脚也一动不动,要死不活的样子。司医上神捂唇打了个酒哈,抬脚准备绕过去。那蠢笨的大东西却在此刻动了动,水波荡漾,隐隐约约露出腹部泡了发白毫无血色的伤口。
俗语道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这主儿还是六界中正儿八经掌管医术的神明。
仲艾本不想理,走了一步两步还是不忍心。身为医神的操心病在心里唧唧歪歪的作怪,那大物在莲池中露着一截身子,伤口泛白狰狞吓人。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
这样想着,也就忘记了刚才才被这玩意儿绊了狗啃泥的丢人事,甩了袖子迈着小步又折了回来。
扒拉开荷叶,蹲下去。司医上神指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刚碰上那伤口,大蛇巨大的身躯像是惊吓到了似的扭动了一下。带起池水无数,溅了仲艾一脸湿漉漉带着荷花香的池水,仰身噗通一声,堂堂司医上神一屁股实打实的坐进了池水里。仲艾好看的脸上眉头紧了紧,站起来又踢它一脚气急败兴道:”你这臭蛇给本上神老实点,再乱动,扒了你的蛇筋挖了你的蛇胆入药。”
青色巨蛇一直泡在天池的荷叶间,身躯巨大也不知究竟多长,但是好像听懂了他的话,露在仲艾面前的那节儿明显被吓得瑟缩了下,只停顿了一刹那,然后更加拼命的想逃离这里。奈何身上带着重伤,只得拼命扑腾却不能移动分毫。可怜站在它身边的司医上神连仙咒还来不及念就又被溅了一身一脸的池水烂泥碎叶子。
“反了你了!”仲艾气的修眉倒竖顾不得上神形象,挽起袖子坐在大蛇身上摁住它:“小样儿还想跑?”大蛇挣扎,司医上神给它一拳,威胁道:“再动一下现在就给你剥皮。”
大蛇又是一阵瑟缩,老实不动。
司医上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完了。小东西给本神老实点。”
本来司医上神的手段,这点伤,不过手一挥就好的事。可是这该死的小东西竟然绊了他一脚还栽了跟头溅了一身泥水。实在可恨。
所以他故意俯下身去慢慢的擦药,眼见那伤口渐渐愈合。
“诶啊,这一爪够狠啊。再深点你这一节儿直接就断了。”一面慢慢涂药一面还在啧啧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