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笙抬着两碗野菜分量足足的鸡肉野菜汤,理也不理其他屋里传来的咒骂哭喊声,施施然回了自家小屋子。
主屋有四间房和一个堂屋,堂屋其实就相当于客厅,房间呢一间段长东老两口住,一间老大段明文两口子住,一间段锦文一个人住,剩下的一间做了锁粮的仓库。
主屋两边各接着两间房,北面住着老二段明强一家,段明强两个都是儿子刚好住一间,段明强夫妻住一间。南面两间一间间段文秀住,一间老姑段银巧住,而三房住现在住的地方原来是个牛棚,原来段家也是有牛的,只不过后来卖了,牛棚就空了。
本来三房本来住的是段文秀的那间房,可是后来段文秀大了要分房自己住,房不够怎么办?最后段家一致决定三房把房让给段文秀,段笙的他爹在段笙眼里就是个好赖不分的,只护着他们段家的人,苦了自己妻儿的愚倔头,即使赵氏和兄弟们对他并不好,十分看不上他这个病秧子,可段明秋就是一心只为段家人,把自己妻儿丢在一边。段家提出让三房搬出去住牛棚,段笙他爹没多想就答应了,把牛栅栏换成了扇门,墙上重新糊了点新泥,房顶加铺了点茅草,就这样三房住到了那个很小的牛棚。
前生小段笙不喜欢爹爹段明秋,现在的段笙也对段明秋没有好感,段笙心里是庆幸段明秋死了的,如果段明秋还在,以那人的性子,想要分出去单过他是决对不会答应的。
段笙母子正吃得香,王氏还在咒骂哭闹,段老二爷三儿躺床是哼哼唧唧,段明强本来满心的火气,而且肚子痛浑身疼,现在更是被王氏吵得头突突突的疼,火气越发大了“臭婆娘,给我闭嘴,一天到晚知道张着一破嘴胡嚷嚷,你有本事你去弄死那小/杂/种!再哭嚷信不信我给你两嘴巴!”
王氏被吼得一下,索索脖子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当时光顾着你们爷三儿了”
段明强眼睛一瞪,王氏赶紧大声说“下次我准挠死他!”
“小畜生,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绝对要弄死他!”段明强脸色扭曲,恨声道。
“要不直接把他赶出去饿死得了”
“你这蠢婆娘脑袋里是牛/粪?把那小畜生赶出去,那杨氏还不跟着走,地里活计谁做,你做?”
“老娘才不做,谁爱做谁去,那真弄死那贱/种,杨氏会不闹?”
“那就别让那贱种死外面!唯一的依靠没了,又有我娘压着她,她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娘们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不得在老段家老老实实的干活!”段明强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怎么干还得好好想想”夫妻两个挤在床上嘀咕起来。
另一边大房屋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段锦文忍不住气愤的道“那段笙忘恩负义,依仗我段家生活,还敢如此嚣张,而且还羞辱父亲,真是该死。”
段文秀小心的瞄了瞄自家爹爹更加难看的脸色,大哥这是读书读傻了,说话不看势头,专踩爹爹痛脚,而且还说人忘恩负义?这些年他们老段家对那母子哪有恩,恐怕只有仇!可恨阿奶和二伯家败坏名声,连累了她的名声!还有爹爹和大哥这些年钱撒了不少,可秀才都没考上,要是他们顶用一点,弄个秀才回来,她的亲事哪还用愁!想嫁什么人家嫁能嫁什么人家!
柳氏温声安抚气愤的儿子“文儿冲动了,不过是被不疼不痒的骂几句,这有什么,你与他计较什么,不过是个爹死母弱的小孩子,在你阿奶手下讨生活哪儿那么容易,有的是人磋磨他,咱们在一旁看着就行,自己动手没得坏了名声。”
“嗯”段锦文想了想,自己可是童生老爷,君子动口不动手,与一个野蛮人动手实在有辱斯文,再者二伯和阿奶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想到这儿,段锦文心绪稍平。
这时院里传来赵氏尖利刻薄的咒骂声“王氏你这懒婆娘,缩在屋里干嘛,还不快出来做饭,不想吃饭了是不是!作死的懒货造反了,糟家的丧门星,不得好死的畜/生……”
前面是说对王氏说,后面只怕是对段笙母子,段笙听见了也不在意,现在赵氏不敢来找他得碴,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倒是杨氏听了心里不舒服极了,段笙也不太会安慰人,只有暗下决心找机会治治赵氏那张臭嘴!
夜里众人都在熟睡,月光洒落万物披上微弱的荧光,一个瘦小的身影快速接近主屋,在主屋的堂屋门前捣鼓,不一会儿从里面销上的门扣就被挑开了,那道身影进了堂屋走到赵氏房间门口,把一段一头闪着火色的细条小心的塞进门里夹在门上。
这个瘦小身影就是段笙,塞进去的是白天在上山用干树枝做成的简易版香枝,有深眠造梦的功效,至于要做什么梦,段笙当然会帮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