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之,汝好像不是很高兴看到吾的样子。”
老板把手中的眼镜抓得死紧,微微苦笑:“殿下,许久不见。”
……
胡亥慢慢走出哑舍。
鸣鸿刚刚又和三青杠上了,左边翅膀上漂亮的羽毛被啄掉好几块,在他边上跌跌撞撞地飞。胡亥扭头,对它伸出一只手。
鸣鸿赶紧停在他的手上,还亲昵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胡亥的指腹。
胡亥强颜欢笑,说:“皇兄醒了,真好。鸣鸿。”
鸣鸿扭头看着他: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也许我应该先为他打点好一切再由他处置,是么,”胡亥轻轻扬起嘴角对它微笑,“何况,她现在并没有时间理我呢。”
……
“给,街角的小笼包,刚出炉的。”
手里被塞进温暖的早点。老板漠然垂下眼帘,尽量去不看医生脸上那抹刺眼的温润笑意。
医生就是医生,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大大咧咧,即使曾经希望过医生是扶苏,那也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反倒变成了现实,可谓讽刺非常。
“这个还是你来保管吧,我觉得随身带着这个不穿衣服的男人,很有压力。”扶苏叹了口气,把颈间的水苍玉吊坠解下,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这个水蓝色的耶稣基督吊坠,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扶苏的借口,因为若是扶苏不想归还医生的身体,只消毁掉这个吊坠,而医生的灵魂没有了依附的载体,自然会魂飞魄散。
老板捏着手中的吊坠,上面还有扶苏的体温,温润一如千年前。不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这个吊坠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想起医生曾经多么担心自己的靠近,此刻两人却亲密无间,不由好笑。
对面一直浅浅微笑的扶苏见状,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两人各怀心思地用过早饭,老板照例翻出上好的龙泉青瓷泡了壶消食的碧螺春,看着缭绕而上的水汽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容,竟有些莫名的尴尬。
若是千年前,自然有无数的话可以聊,哪怕是胡亥昨天打破了一个瓷碗,扶苏也能说出很多话,更别说各种政事了。
而若此刻对面的壳子里还是医生,自然也有许多是可以做,逗他看他起得跳脚的模样,或者调戏几把,都是很有意义的事。
而今一无政事可聊,二又不能调戏,两个人都有些无奈。
幸好在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扶苏提出了想要在哑舍里逛逛的要求,老板松了口气,欣然带着他往哑舍的内间走去。
里面的诸多古董又开始窃窃私语。
玲珑惆怅,说:“医生不在了以后谁给我喝秋自露呢,医生那个货吧,虽然神经大条又没有鉴赏水平又不懂历史知识,但还是个好接近的人。我都不敢接近公子的……”
烛默然看着两个人,淡淡笑了,回头问法老王,说:“蛮子,人生……究竟有多长?”
法老王兴致勃勃:“人参哦,上次老板炖的那个人参鸡汤很香好想喝!”他虽然天资聪颖,最近学了几句汉语,但是汉字精妙之处就在于同音字太多……
烛却听不懂他的话,而是自问自答,道:“人生,非天命所为,是在人心。几经几世几多人?心可异乎?曰:然。”
早上鸣鸿也不知怎么的又跑来找三青打架,老板把三青带去修养,略一思索,却把鸣鸿关到了小黑屋里。倒不是他小人之心,连只小鸟都不放过,只是怕这只鸟伤成这样在半路被人拐走,所以才打算过一会儿来给它包扎一下。
却不料扶苏见到它,愣了愣,旋即掰下手中的花卷,用筷子夹着送进鸟笼中,“来,鸣鸿,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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