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门而出,辰夜不愿意走楼梯,张开双臂直接从窗户里飞出去了。剩下这一对师生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步一步走下楼。
张静涛已经接受了自己死掉的事实,反倒是安澜因为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师而沮丧。
“这是你的第二个身份?”张静涛开口问。
“嗯。”安澜忙不迭地回答:“我给他打工。”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老师,你不要太难过,师母和小宝宝会有人照顾的。”
张静涛笑了一下:“我没有难过,该难过的,是那些活着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说:“这个世界上,自杀的理由有很多,而我,大概是最可笑的那种了。”
安澜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时候一个人的悲剧,在别人眼里只是喜剧和闹剧。”
师徒两个人沉默地走下楼梯。
辰夜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旁边停了一辆半旧的公交车,前车门半开,司机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胖子,不满意地喊着:“快点,大半夜的上班又没有加班费,就不能等到天明再死吗?”
张静涛跌跌撞撞地走上车门,回头想最后看一眼自家窗户,车门咣当一下关上,然后车身晃晃悠悠地驶入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走失的灵魂(4)
两人在道旁站立片刻,安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宿舍大门已经锁上,住酒店太贵,附近的网吧倒是可以凑合一下,但是里面又脏又乱,还有许多看毛片的猥琐男生,安澜把哀求的目光转向了辰夜。
“老板,我今天没有地方住了。”安澜皱着小脸,央告道。
“你可以……”辰夜想说你可以睡大街,但是见他脸色苍白,小肩膀在寒风里一抖一抖的,忽然就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图书馆。
安澜知道死神住在图书馆,但是不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位置,是有形的空间还是抽象的空间?正在思索的时候,两人走到了五楼一间废弃的储物房门前。这个小房间常年没人用,上面的锁已经生锈变形。安澜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里面浓重的灰尘和霉味。
他们穿过这扇生锈的门,安澜睁开眼睛,看到了间极小却又极精致、充满了艺术家气质的小卧室。
房间干净温暖,陈设十分简单,靠墙一张单人床,正中央是一张很旧的布沙发,一张木茶几。贴墙站立着一个古旧的书架,里面摆放着满满的中外书籍。门口还放着一张黑色的钢琴和一把椅子。这琴看起来并不名贵,但是古色古香,很有韵味。
辰夜让他随便坐,自己端着玻璃茶壶到外面的茶水房接热水。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从书架最下层拿起茶罐,往玻璃杯里加了一点红茶。然后缓缓地注入热水,轻声说:“过来喝茶。”
安澜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摸摸坐垫的质地,又敲敲茶几的纹理,由衷地拍马屁:“老板,您真是个有气质的神。”
辰夜端起自己的茶杯,喝光了里面的茶,抬手解开风衣上的扣子,把风衣随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将安澜拎起来推到床上,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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