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日冷哼一声,也不作答。
后来小烛也只好跟在后面瞧着,既然问不出来什么,也只能自己想了,看着两人,每次都是明日走在前,而少恭稍稍落后半步,眼睛不停地朝明日望着,如此看来倒像明日才是主人。
等到有人缠上来,少恭总是不动声色往明日身后一避,原本要扑倒少恭面前的人,也就自然而然扑到了明日身前,每逢此时明日都会斜斜一眼看向少恭,少恭便露出更为温润的笑容。
瞧了几日才发现是少恭将那些麻烦都推给了自家公子,小烛心中有些替公子不平,便是在公子斜眼看少恭时候都会有些哀怨的努起嘴,先生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公子?公子怎么就应了少恭这些推诿?
似乎是注意到了小烛的不满,少恭只朝小烛一笑。
小烛被笑得莫名其妙,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仍旧是跟着两人仔细瞧着,又看到明日每次斜眼看少恭后,面上似乎也有一点笑容,而且有时遇着流民乞丐也会上前查看一番,若有需要也会施以援手,两人都是医者,看到病患自然会出手帮助。知晓流民的难处,即便是给出诊金两人也会拒绝,偶尔遇到强盗土匪只能算是他们倒霉。
两人走走停停,遇到城镇也会有人过来求诊,遇到豪富之家明日三千两白银的诊金更是一分不少,战乱时分或者真金白银,或者金玉珠宝栈酒楼也趁火打劫,住店饭食费用都比平日涨了十倍,如此仍旧是生意兴隆,发得虽是国难财,但也是你情我愿。
好在三人只是想沿途边看边走,人太多无人提前打点,明日也就懒得再进饭馆客栈,明日不进,小烛与少恭自是跟随,一路露宿郊野,偶尔才住店沐浴梳洗。
途中若有镜阁弟子常驻,也会寻去,只是十室九空,镜阁弟子在外的本就不多,就算有,也很少常驻一地,所以大多留在记载里都只是曾经的居所,寻不着同门,明日莫名觉得有些遗憾。
几人向着长安徒步而行,走了两个月还只在湖州一带,也怪两人路上不避人群,遇到流民要去帮助一番,遇到传说中镜阁弟子所在也要寻觅一番,自然走得也就慢了,只是这回两人本就是出来漫行人间,也不着急。
出行还是六月初夏,现已是盛夏时节,午后管道人已看不到人影,远远有座茶棚,里面挤满了人,有过路小贩停下来歇脚的,有附近居民在此闲谈的,还有一队官兵坐在茶棚里灌着茶水,在外的都是些汉子,贩夫走卒也不在意,都将上身的衣服脱了,光着膀子,有些甚至将裤子也脱了,要么就是裤脚卷起,闷热的天似乎多层布都会蒸熟,坐在茶棚里什么都不坐也是满身的汗。
就连茶棚也是将茶水搁凉了再加给挤在茶棚里的人。
此时路上一行人就更觉得显眼。
年纪轻轻的两男一女,衣着华丽仪态万方,大热天也不停歇,缓缓地靠着树荫循着官道往前走,最前面的贵公子眉间一点朱砂,雍容非常,身后跟着模样相似却笑容温和的男子,最后是个娇俏的少女,穿着鹅黄色长衫,边走还边玩着头发,骨碌碌的眼睛四处乱窜。
官道上常有富贵人家,只是这三人看着不像平常人家,却又没带什么奴仆,若是最后一位算作丫鬟,前面两位公子却只要一个丫鬟服侍?炎热的天气烤着管道冒着热气,远远看到几人样貌身形都被热气熏得歪歪斜斜,但是等他们走近一看,三个人不仅衣着得体,脸上更是没有汗渍,只是慢慢地走着,藏在枝叶落下的荫凉里。
茶棚里的众人都被这三人勾起了兴趣,不论是过路的还是附近的,都在瞧着,自然,那队官兵也不意外,眼睛盯着一行人,尤其是领头的,直勾勾地盯着也不怕被发现。而那厢几人却像没有注意到茶棚里的这些眼神,走的离茶棚近了,最前面的年轻公子仍旧是目不斜视朝前看着,仿佛就没看到茶棚,后面年长些的公子也依然嘴角含笑,默默跟着,眼珠转过来笑容不便又转回去;最后的少女表情倒是灵动,一会儿摇摇脑袋,一会儿侧耳听着两边的蝉鸣,一会儿瞪眼看向茶棚里的人,看着茶棚里的诸人,面上露出几丝不悦,却也不说话,殷桃般的嘴巴一会儿抿着一会儿翘着。
等到走近,最前面的公子才冷冷一眼扫过来,只叫看着的众人脊背一凉,等他们走过,茶棚老板过来添水,客气道,“军爷,您喝茶,这大夏天的出来也是辛苦。”
带头的官兵才像是想起来一般,推开茶棚老板,急匆匆跑到三人面前一抱拳,问道,
“阁下可是人称赛华佗的欧阳明日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就要完结了
☆、有情者(六十七)
“阁下可是人称赛华佗的欧阳明日公子?”
明日少恭听了都有些疑惑,一路上也偶尔会有人认出来明日的身份,但是两人素来不与朝廷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