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杨广没有召李世民前来侍寝——说起来,这已是自从他们二人在四月份和解以来差不多长达四个月之久的第一次没有一起过夜。
第二天,杨广仍是整整一天都没有召见李世民,晚上反倒是又让魏忠安排翻牌,还把五个牌子都翻了,一夜御五女。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魏忠跪在御榻之前,低声问道:“陛下,今晚还要翻牌,让娘娘们来侍寝吗?”
他这问话出口之后,御榻之上的皇帝却一直只是两眼瞪视着房顶,始终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魏忠都以为皇帝不会再回答自己这句问话的时候,却见他双唇一颤,可是从那里溢出的声音虽颇为低沉含糊、但仍是足够清晰地让魏忠听明白的话语是:“这三天……他……怎么样了?”
魏忠在心中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又是……这样!
这三天来,魏忠是刻意地不在皇帝面前提及李世民。自从三天前二人又为了如何处理瓦岗匪军之事大起争执之后,魏忠就明白此次要让二人和好,可得费些功夫才行。
这臭小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聪明人,就不晓得为什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却是那么的倔强,非要顶撞皇帝不可,明明都已经开导过他了……可是,这次他真的是闯大祸了!皇帝再怎么爱他,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改变怎么去做皇帝、怎么去治理国家的方式的。再这样下去,开始时皇帝还能因为真的爱着他而对他有所容忍,但迟早……迟早要遭殃的!再深再真的爱,也禁不住这种不断地吵嘴拌架的损磨——更何况这并非什么打情骂俏的吵架,而是真个大动肝火的争执呢?
于是,明明见到皇帝这三晚来虽然接连地夜御数女,但又是一如以往两次与李世民闹翻——第一次是把李世民打入掖庭宫,另一次是在李世民去年生日之后到今年二人和解之间的那将近四个月里——那样,皇帝的心思显然根本不在性事之上,心情不爽之极,魏忠却采用了与此前表现得甚是积极地试图撮合二人和解的全然不同的做法,反而是故意忍着,只字不提让皇帝去召李世民前来。每天夜里他都只是问皇帝要不要找妃嫔侍寝,果然他忍着不提,才过了三天,皇帝自己便已忍耐不住地问起李世民的状况来了。
魏忠想了想。
这世上所谓“如实”地陈述某一件事基本是不太可能的。采用不同的说法,就能给听话的人带来截然相反的感受。他绝少在皇帝面前公然做指鹿为马之事,他只需要以“恰当”的说法来陈述事实,往往就能把皇帝引到他想要的方向去。
于是,他低了低头,道:“陛下,李侍卫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就是如常的过,一日三餐都和他那小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吃,晚上也是跟他们一起谈谈笑笑的玩闹,然后就是早早地睡觉安寝了。”
他悄悄地略略抬头,以眼角余光察看着杨广的面色,果然见到他一听自己这话,脸上霎时便是一沉,眉宇之间又再渐渐的聚拢起一团乌云。
然而,过了好一阵子,皇帝那边只是那样沉默着生闷气,再无别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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