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梁朵儿确实正在这处丛林中运息为自己疗伤。
先前苏决的攻击如若不是二哥拉了她一把,此刻只怕早已魂归西天,现在她只道耐心等待着二哥杀了那一人一狐回来与自己接应即可,毕竟以二哥之修为,要杀掉一个灵极的修士还不是转瞬的事?所以运息之时她倒也是心无旁骛。
然而苏决神识的探入还是叫她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打起警惕,但转瞬又觉好笑,定是大哥已经解决完苏决回来寻自己了,自己何至于如此紧张?
她恰好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唤了声二哥,满心欢喜地起身准备迎接,片刻后,面前果真出现了一个身影。
看到来人的那一瞬,梁朵儿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面前这个一袭白袍,容貌俊美的男子正是苏决。
这怎么可能?!
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来人身后看去,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
三日后。
云袖山脚祁阳城内,老板娘正百无聊赖地和店小二闲嗑,由于云袖山附近比起其他地方,终日冷风连绵不绝,少有人在此地歇脚,是而客栈生意也一直不大光景,只在每年有商队经过的时候店里的人才算忙碌起来,这日下午有人进来的时候二人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用膳?”老板娘见有人走近,连忙顺口招呼道。
话音刚落,她看清来人模样后却是愣了一愣。
凡俗之人对于修士向来是敬畏有加,而她面前之人光看样貌便已是不俗,对方一走近店内,店中几人便莫名感觉到自己心头一股冷意袭来,更何况其臂间还躺着一只皮毛雪白的狐狸,这狐狸眼睛紧闭,似是正在沉睡,只怕是来自不远处的云袖山。
雪狐在修士眼中仅仅是一只低等的妖兽,然而在凡人眼里那可是只有神仙才能驱使的灵兽,面前之人显然是一个修行不浅的修士——客栈老板娘在此地生活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故而眼中自然而然带上了一抹敬畏:“仙人可有什么需要?”
苏决将银钱放到桌上,道:“一间上房。”
“好的好的,小二这就带您上去。”老板娘看到多出一倍的银子,心中自是惊喜,同时没忘赶紧侧头冲小二使个眼色。
“客官请跟我来。”店小二忙转身领着苏决上了楼,期间一句话也不多说,想是应付起苏决这类修士来还有些经验。
苏决在凡世已待过一段时日了,对普通百姓的态度也早有所习惯,此刻也抱着雪狐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仙人,这间房您可还满意?”店小二毕恭毕敬地问。
苏决微微颌首,小二观其脸色,十分识相地没再多留,告安后便转身下了楼。
苏决将雪狐放到床边一张太师椅上,自己则坐到床上盘膝闭目。
此地毕竟不宜久留,来这的目的也仅仅是暂作休憩,等雪狐醒过来确保其安全后,自己需离开云袖山一带。
梁家人能找到他定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较某些感知灵敏的妖兽察觉,譬如先前那只蝴蝶,然而苏决暂时无法找出问题所在,不过他倒也不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现在最困扰他的不是梁家的事情,而是自己的修为。
虽说这两年来进入冥想便会产生幻境的情况已经渐渐少了,他也感觉自己大有收获,修为在灵极巅峰不断完善,可每到突破关口自己的内丹总会为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阻,若始终要被那稀奇古怪的幻境影响,自己的修为终究难以精境,需尽快找到症结所在才行。
苏家给自己在外云游的期限是两百年,按理这两百年是不能回苏家的,以往如在这方面有难处他大可向族中任何一人询问,或者翻阅古籍,奈何如今这两者怕是行不通了。
……
祁阳城唯一一家客栈的老板娘和店小二都有些好奇那前几日住进来的那名修士的身份,其余住宿的客人都出出入入好几趟了,而对方自几天前进了房间以后就再没出来过,他们也不敢随意打扰,是而这种情况叫店内几人有种错觉——那间上房从来没住过人一般。
到了午间,客栈大堂也出现了好些人,都是前来用餐的,店小二将菜都端上桌后,又被老板娘吩咐到后院去砍柴,一时间忙得满头大汗,不过他倒也乐在其中,毕竟在这儿呆一天下来,乐趣实在不多。
然而拿了斧子劈着劈着,忽听一人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他正专心劈柴,乍一听见陌生的声音,吓得斧子差点甩出去,忙恼火地侧头瞪去,只见一样貌俊秀,眉目温和的白衣公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手下的柴,眼神还带着丝困惑。
这场景看的店小二心里头直犯嘀咕,只道自己从未见过对方,想来也不是住店的客人,方才在大堂也从未见过此人,可既如此,为何这人会大咧咧出现在此处?还问自己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位小哥,客栈后院可不是随便进出的地儿,这儿脏的很,您这是打哪来的?还是快快回去吧。”店小二见对方气质出尘,想也不是普通人物,也不好得罪,于是劝道。
哪知对方却好似没听见自己的话,又上前走了几步,蹲下身看着满地的柴,闻了闻从厨房传来的菜香,眼睛微亮,再度问道:“这是做什么?”
店小二莫名其妙,心道自己莫不是碰上个傻子,但还是回答道:“我这是在劈柴呢。”
“劈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