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扶楚三帝灵柩返邺城, 祭祖入土。
三月,押叛王楚宏远棺椁入邺城,堆土皇陵。
四月。
邺城皇苑。
“殿下, 罗将军连退六十里……”低声跪在新君前,传令的士卒不敢抬头直视天颜。
闻士卒道罗昌败了, 楚玉姝眉头一蹙, 堪堪落下了手中的棋:“罗昌可好?”
“回殿下……罗将军身中数箭,危在旦夕……”士卒泣不成声。
“什么……”被士卒的言语惊得心头一颤, 楚玉姝斜目望了眼立在一侧的兵部侍郎, “此事究竟如何?可是如眼前这将士说的那般骇人?”
“回圣上……臣……”兵部侍郎打了个寒颤, “臣也不知晓……此事一直由王相经手,非臣等能窥测……”
“既是王相知晓,那还不不快快宣王相过来!”蹙眉扫过兵部尚书, 楚玉姝不禁摇头,怎会用得这般一群蠢人?
见楚玉姝对新用的臣子不满, 余慕娴扬唇一笑, 落下一字:“圣上心急了……”
“是啊, 姝儿心急了……”盯着眼下的棋局,楚玉姝挑眉道,“王五选上的人,委实不好用……”
“但只有这些人能助圣上稳住朝事……”云淡风轻地落子将楚玉姝逼上死路,余慕娴道,“女子临位,原就是惊世骇俗之事,故而圣上要坐稳这位置,却是离不得那些酒囊饭袋……”
“姐姐既是说了那群人是酒囊饭袋,如何又要与姝儿道离不得?莫不是姐姐与那些人祖上亦有牵扯?”闻余慕娴这般形容朝堂上的臣子,楚玉姝会心一笑。
朝中人才智均低一事,从实处说,着实怪不得王五。
谁让她临位后,依得是些神志不清的老臣呢!
“嗯……”见楚玉姝在洞察了旧事后,便生了逗笑的心思,余慕娴捏子笑道,“旧臣终究是旧臣……圣上若是记得家父是如何辞世的,那便也不难解微臣与同僚有牵连……”
“姐姐这般说,却又是让姝儿心底不快了……”长叹着随余慕娴落下一子,楚玉姝道,“姐姐的家眷一日未寻,姝儿便一日难安……”
“臣的家眷不是已随臣迁回余府了么?”轻笑着与楚玉姝一望,余慕娴道,“圣上莫不是忘了臣府上还有数十口人?”
“可那终究是余顺的家眷,不是姐姐的……”记过旧时曾在朝中出现过的“余相”,楚玉姝低声道,“姐姐可是生过寻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