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确定自己的想法就好。”秋草偏头对他笑了笑:“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如同平常一样回到了出租房中,秋草快到晚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充电器落在了家里,决定回去拿。栗林本来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是没过一会儿,阿市婆婆竟然给他打了电话。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秋草的事情么?还有关于你身上的事。我觉得没必要拖下去,更没必要瞒着你了,如果你想知道就下楼来店里吧,我在店里等你。”栗林不知道为什么阿市的态度突然转变,不过机不可失,他连忙拿起外套,伞也没打的冲下了楼。
而在另一边,秋草才打车走到家门口,雨已经几乎不下了。他收起伞来,推开矮矮的铁栏栅,走进二层房子的院子里。摸了摸口袋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钥匙,这个时候爸爸应该在去上班,妈妈也去工作了,两人都不该在家呢,秋草有些丧气,可是手机完全没电,自己没有充电器又很苦恼。
秋草绕着自家的房子转了一圈,他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个不好习惯,就是厨房阳台后的玻璃门从来不锁,他转了转玻璃门的把手,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没锁。爸爸妈妈原来和自己一样粗心大意啊,他既觉得担忧又有点开心,这算是属于自己家人的小秘密么?
他脱掉湿漉漉的鞋子放在阳台上,光着脚走进厨房,厨房里似乎有点脏乱,自己之前一次来的时候那些碗筷还没有洗,都已经有怪味了。秋草往里走了几步,随手脱掉湿漉漉的正装外套仍在椅背上。
“你觉得可能么……我们还能再活几天呢?”他刚刚走进走廊,突然响起了母亲低声的呢喃。
秋草一惊,愣了一下。可是让他震惊的更是母亲声音中的嘶哑与绝望。
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父母竟然都在家——“上个月不知道是谁……竟然拆解了炸弹。我又担惊受怕又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伤到别人,幸好……也没有警察来追查到了我们。”父亲坂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低沉得似乎像闷在胸腔中,秋草听不清楚。“然而这一次,我们却真的杀死了这么多人。”
“那个人是故意的,每一次的行动都是他制订的,如果想要故意向警方暴露我们的身份,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们这次恐怕就要被他们借用警察的手解决掉了……”母亲香织哭了出来:“坂昌,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秋草并没有出声,他的大脑已经被这一切的对话震的一片空白,轻柔而不停息的耳鸣在大脑中回响,明明几句话,他完全就能推测出一切,秋草却仍然不肯相信。岂止是不肯相信,他甚至认为这是电视中的声音,是自己听错了。
他突然觉得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酸痛的,好像浸泡在湿冷的雨水一般,湿湿的黏在腿上得裤脚,自己冰凉的几乎失去触觉的双脚往前迈着,一下一下在冰凉的地板上往前蹭着。
巨大的房子里依然是一盏灯都没打开,秋草两腿酸软的几乎随时都能跪倒,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没过小腿的泥沼之中。这和第一个夜晚多么相像,自己也曾是忐忑与慌张的穿过幽黑的长长走廊,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停息的噩梦。
秋草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了,他软软的跪倒在地上捂住了脸。栗林爸爸死去的罪魁祸首,被栗林恨之入骨的罪人,前不久让矢雾药和枝淮惨死的凶手,就是自己的父母。是对自己好的小心翼翼,又无数次在过去被杀的父母!
滚烫的眼泪灼烧着指缝与眼眶,空气里雨水的味道沉闷而拥挤,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过来。他在指缝中瞪大着双眼,颤抖的瞳孔盯紧了面前空白的墙面,喉咙里是针扎般的刺痛,秋草根本不敢哭出声,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父母。
那个夜晚父亲戳入母亲体内的水果刀,绑在冰箱上一圈又一圈的黄胶带,瘫软在浴室里尸体发黑的男人——那个夜晚母亲奋力劈下的锋利刀刃,父亲流出一地的内脏,溅满白色墙面的血肉碎渣,母亲滚进阴暗尘埃处的头颅——够了!够了!一切都够了!
我的父母是爱我的父母,是央求我多回家看看的父母,是知晓我爱吃什么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杀人的夫妇,是把炸弹带上地铁的杀人者,是哭泣惶恐又绝望的凶手!
我的父母!一次次自相的残杀,这一次又该被上帝安排怎样的死法?!
神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行径,所以才一次一次安排着这样的死刑吧!
“我们逃吧——”
“蠢女人,你不想向秋草怎么办么?!”
“就算我们死,或者我们逃,秋草都要是自己一个人的!只要我们做成了这件事,他就承诺我们债务取消的!坂昌——”香织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样,良也也不会再受到他们的恶意骚扰,债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