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御侧头笑起来,“我都过了年纪了。”
苏硕在他后背上用力拍了一掌,“才十八九的人,净操心大人该做的事儿。你要真想去,回头我给师父说一声。”
苏舟正往过去跑,过这儿时险些被时御的脚绊倒。时御收了腿,坐直身,道:“不去。”随即起了身,往外边去,“今晚我就回去了。”
苏硕在后边叫了他一声,“这天都该黑了!”
时御抬手挥了挥,就搭着他忙了一下午灰扑扑的外衫往路上晃。师兄们在后头乱七八糟的喊了几声,大致就是要他留心夜路,都没拦着他。
他虽在师兄弟里边排个六,可学得却是最快的。这长河镇往下几个村头,还真没人敢打劫他。
路过卖烧鸡的铺子时,时御还买了只烧鸡。他低头给钱,就听一边正回家的几个小子热热闹闹的聊着趣。
“你见着先生啦?”
“见着了,说是院墙一起,来年春就能去了。”
“那好。”先前问话这个又道:“先生长什么样啊?”
“两只眼一个鼻。”回话的有些不耐烦,“不都长这样吗?”
“那也不是,你给我说说。”
“挺斯文的……长得挺斯文的,就是又不太斯文。”
“这什么话……”
时御提了包着烧鸡的油纸,转身时脑袋里竟冒出了中午那人的侧脸和桃花样的眼角。
长得挺斯文,又不太斯文。
他漫不经心的想。
巧了。
时御到家门口时天早黑透了,他家院里的梨树长得十分自我,张牙舞爪的横出墙头,幸没挡着。他在石墙外边一站,目光就能越过墙头看到里边。
屋里灯没点。
外边也没什么糟心的马车和轿子。
时御这才和缓了唇角,推了门入院。院里边不像别家种着菜,也没养家禽,都是些没人收拾的花花草草。他爹在时就喜欢对着这些花草悲春伤秋,结果一个不当心,就把自己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