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口,何柱儿正在那儿候着,见他们到了,立刻传了胤礽旨意:召见主帅和三位副帅,还有立了大功的弘昼上殿。
何柱儿宣完旨,弘昆才终于见到了被雍亲王从马车上扶下来的弘昼。
只见弘昼的左臂被挂在胸前,身子看起来比两年前走的时候稍微瘦了些,小脸也略显苍白。
雍亲王将弘昼扶到了身前,又扶小心的扶着弘昼跪下,动作十分的轻柔,只怕会弄伤了弘昼:“臣/弘昼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安。”
弘昆扯出一丝笑意抬了抬手道:“四王叔不必多礼,请起。”
说罢,努力控制住微微发颤的手,上前一步将弘昼扶了起来道:“天申,这是怎么回事?”
弘旻闻言上前一步回答道:“启禀大哥,天申在上个月末和叛军进行最后一场大战时,为救四叔不小心让左臂被敌军的大刀剐了一下。不过,军医已经把伤口处理包扎过了,好生养一个月也就无碍了。”
“无碍就好。”弘昆听裕亲王说出‘没有大碍’这几个字时,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抬头看向几人道:“裕王叔、四王叔、十三王叔、四弟,这就随孤进宫吧,莫要让皇阿玛等急了。”
“是。”几人齐声应了后。弘昆亲自扶着弘昼,带头往乾清宫走去。
第65章
“宣皇太子、裕亲王、雍亲王、哲亲王、怡郡王、和贝子进殿!”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高高响起,候在乾清宫外的弘昆,抬步搀着弘昼踏入了乾清宫宫门。
弘昆虽然知道两边都有王公大臣在看着,他不该在这儿表现的和弘昼这么亲密。但近两年的分别与思念,再加上看着那受伤着的手臂,弘昆怎么也不想松开手。
从宫门口到乾清宫的路程虽说不是很远,但对于受了伤还被马车颠了数十天的弘昼来说,徒步走过来绝不是那么好受的,此刻头上也已隐隐泌出了薄汗。
可每当弘昼看到身旁扶着自己的、他所朝思暮想的大哥哥时,感受着身旁的人掌心里传来的温热时,弘昼却恨不得这离殿门的路程能再长些,好让他能多贪恋一些这来自大哥哥的温暖。
就这样,弘昆一直扶着弘昼走过殿前火红火红的长毯,甚至到进入大殿的门都没有松手。等到了大殿中央,弘昆扶弘昼在主帅和三个副帅身后跪好后,方才绕过三个副帅,走到前头跪了下去,与身后的三人一同请安道:“儿臣/臣恭请皇阿玛/皇上圣安!”
胤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何柱儿,何柱儿便立刻大声道:“平身!”
“谢皇阿玛/皇上!”
胤礽又道:“这次西藏能顺利收复,多亏裕亲王这个主帅指挥得当,实是功不可没。着赏白银三万两,黄马褂一件。赐紫禁城骑马!”
“谢皇上隆恩!”裕亲王连忙跪下先谢了恩,随后又道:“启禀皇上,此番大胜,功劳当属全军将士,臣不敢忝居首功。请皇上将赏赐分给全军将士和那些马革裹尸的英魂吧。”
“裕亲王考虑大义,不过朕早已事先已经派人为所有将士在营中备好了庆功宴,此刻军营里应是正闹腾着呢。”
胤礽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至于此番牺牲的将士,太子已经为他们请旨厚葬,并立碑于西藏,且牺牲将士中,但凡有父母、兄弟姊妹或妻儿在世者,均派人前去抚恤,并赐白银二两。有歼敌军大于五人者,加赐白银八两。朕已经允了。”
裕亲王听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感激不已:“臣代阵亡的将士谢皇上隆恩,谢皇太子仁德!”
“裕亲王平身吧。”胤礽抬了抬手又道:“朕见你送来的奏折中,为生擒了准葛尔主帅的和贝子请头功?”
“回皇上,是。此番若非和贝子深夜带人潜入敌营,出其不意的擒获了敌军主帅,先乱了敌军军心,此战也不会这般顺利了。而近两年的作战中,和贝子也是骁勇不凡,斩杀敌军的人数也属全军最多,总数竟达数百余人!故臣斗胆在此为和贝子请头功!”
“将士们的功劳朕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和贝子在此战中的功绩虽然确是不小。但你这个主帅倒也不必太过自谦了!”胤礽说罢,又将目光看向弘昼的脑袋顶道:“至于你为和贝子的请功,朕准了。”
“皇阿玛且慢!”出声的人竟是弘昆。
“太子有何话要说?”
“启禀皇阿玛,据儿臣所知,和贝子此番生擒策零敦多布是私自前去的,并非是遵裕王叔令前去的?”
“是。”裕亲王点了点头。
弘昆跪下磕了个头又道:“和贝子虽说立了大功,但不遵将令、私离大军、擅作主张、任意妄为也是大错。儿臣以为,这立下的功劳的确当赏,但这该罚的也不能免了才是。”
弘昆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没有回头去看弘昼的反应,只是静静的跪在那儿,等着胤礽的决定。
胤礽坐在金銮殿上,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低头看向弘昆,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时候提出这档子事。这是重罪没错,但大军刚刚得胜归来,若是这会儿罚立了大功弘昼,那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吗?可若是不罚,又难免会下了弘昆的面子。
胤礽不知道的是,弘昆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日后弘昼被人翻旧账。这些可都是重罪,若是现在就提出来,依着弘昼这次立下的军功,胤礽也不会怎么罚他。可若是以后再翻出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最终胤礽方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