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人的柔和,他们一群人如同刽子手,一步又一步地将展昭和白玉堂逼入深渊。
可以妥协,但从不低头。这便是展昭。她少女心事的缘起,心上情书的所有者。
白玉堂在四个小时前抵达巴黎,于香榭丽舍大街某奢侈品高级定制店里找到丁月华。两人在咖啡厅里相对而坐。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丁月华不开口,白玉堂竟也克制了所有的惶惑和焦急,逐渐变得平静。原本播放的钢琴曲渐至尾音,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他不禁凝神细听,忽然想起,这首歌曲叫做《布列瑟农》。
高中时期,展昭曾以马修连恩的《狼》这张专辑为灵感,画过一副油画,并获得当年全国性质的青少年绘画大赛一等奖。
画上的题词:“风雨如书,浮萍相依。人生如寄,我心光明”,获得众人的交口称赞。白玉堂却懂其中缘由,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是明白展昭懂得展昭的。因此,他站在逆光里,看着少年画画的背影,果决而郑重的邀请道:“猫儿,毕业后,陪我走一走万水千山吧。”
从大江南北到北欧热带,从雨雾初雪到极光昼夜。
闻言,清秀的少年转过头,手指举着未落的画笔,忽而露齿一笑,“好”。
这样想着,白玉堂便挂上了清浅笑意。丁月华心思通透,自也明白,唯有展昭能令她骄矜自傲的小五哥敛去疏离冷意。
她前倾身体,手肘放在桌子上,一手拿着咖啡勺无意识地搅动着早已冷却的咖啡。
白玉堂见此,凤眸微扬,“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小五哥,”丁月华轻叹一声,“咱们俩剑拔弩张了这么多年,仿佛是我输了,但你好像也没赢。”
白玉堂哑口无言,心中又升起一股闷气,却听丁月华继续道:“而我不像你,还有机会。当年的事情,明面上是你们的事情被长辈知晓,一怒之下将你们天南海北的分开。”
听丁月华重提往事,白玉堂烦躁地抽出一支烟,又想起这里是咖啡厅,只得作罢。
有些话,丁月华闷在心里很久了,一旦开口就像找到了出口,似乎并不需要白玉堂的回应,只是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声音低而缓,“你想不想知道丁月华所了解的当年事,你知不知道,那年圣诞节,展大哥等你至凌晨。”
丁月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搅动了白玉堂失去展昭后的混沌岁月。白玉堂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右手抵住额头,先是无声后而小声的笑了。
丁月华别过脸去,这样失去风度只余伤心和无可奈何的白玉堂,哪里是她往日的小五哥。她默默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复又开口,“其实我们这群人,有时太聪明,有时又太傻。”
“月华,我只问你一件事。”白玉堂凝视着丁月华的眼睛,不容她反驳。
丁月华心下生凉,她动了动唇,略艰难地开口,“你问。”
“是不是你。”虽是询问,但带了诸多肯定。白玉堂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和展昭的各种意外,已经不容许他去追究罪魁祸首。
有些事一旦发生,又岂是某个人可以挽回的。
这是他的月华妹子,是他们当年皇天后土发过誓有难同当此生不离不弃的至交好友。他到底不忍心戳穿丁月华的心思,道:“月华,你又为什么想通了?”
“因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销掉那张国内的手机号码吗?我不是在等你,我是在等展大哥。说不要联系的是我,但我还是希望展大哥会打来,可是,希望落空的多了就变成了绝望,”丁月华抬头,将眼泪逼回去,复又迎上白玉堂的目光,坚定道:“我希望展大哥幸福,这是我欠他的。”
白玉堂噙着一支烟踱步在香榭丽舍大街,裁剪合身的白衬衫衬得人挺拔而又夺目,引来路人侧目。他不知不觉走到街尾,终于抬头看向远方,他想立刻回国,他想回到那个人身边。当年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心。
比如,丁月华告知大小丁他与展昭的事儿,是为伤心。
比如,大小丁告知大哥,他与展昭在圣诞节约会,是为愤怒。
比如,大哥他们选择告诉长辈,并策划了一场好戏,是为痛心。
其实每个人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与展昭太年轻。又或者,因为爱情而令两个原本聪慧的少年,失去了判断力。
原来他和展昭的的爱情不过始于告白,又止于告白。
自从白玉堂回来后,展昭总觉得哪些地方变了,他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牛皮糖似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卯足了尽头拼起事业来,昭和商场已经几次三番的和丁氏正面对垒。
两家商场距离不过两个红绿灯,白玉堂和丁氏又并非只有这么一个产业,看似漫不经心又都较劲似的谁也不让谁。倒是市民的消费又上了个台阶。
有节假日促销,没节假日造个缘由接着促销。请完明星再抽奖,抽奖完毕连番降价,就差白送了。
展昭连轴转的忙起来,一早到商场后直到关门,会议更是三天两头的开,如此忙碌,倒也无暇想其他。
熬过了中秋和国庆节,接下来又要忙圣诞和元旦。策划部的那群家伙们,天天喊着快要撑不住了,脑洞都开出银河系了,却总没有好的。
展昭请了下午茶,安慰那群人精们的同时,反倒被将了一军。他掂了掂手中的便当盒,揉揉眉心。小丁虽告诉他是家里佣人做的,但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