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汝修清晨起床后便没见到祁旦缌,寻了几圈不见其踪影,到半塘依然不见其踪迹,路遇一沙弥询问之,岂料那小沙弥语气冲撞,丝毫佛家弟子该有的教养都没有,汝修也不想在寺内惹事,甩下还在警告他离祁旦缌远些的沙弥,走远了。
林映牧,对着汝修走远的身影依然在跳脚,“你这个大冰脸!伤好了就赶紧离开……”被一堂头师傅从脑后敲了一下光头,提溜着耳朵背自警文去了。
☆、神山
残阳徽墨,细语微澜。
祁旦缌执着一把精巧的团扇伸臂置于云顿面前,云顿本背着身子生气,看见团扇眼睛忽而闪亮了一下。
祁旦缌一手按在她的肩上,轻柔的说道:“云顿好妹妹,此次全是我的错,不该不辞而别,令你担忧。云顿果真不再理我了么?”
云顿本就依赖祁旦缌,祁旦缌从前也时常消失,只是从不会这样长时间,祁旦缌的身份在族里被受人崇敬,云顿平日里就不好总与他在一起,此次竟近一个月没出现,她心里自然是委屈又生气的。
云顿撅了嘴巴,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道:“那你这次要告诉我,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为何许久没回来?你若是不与我讲清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祁旦缌悄悄牵了云顿的手,云顿扭捏的挣扎了两下便遂了他的意,“咱们找个好说话的地方去,我全部都说与你听,可好?”
两人便去了那潭温泉处,依偎青石席坐在青草芽儿上,祁旦缌言道:“我从很小时便定时的被送到一座寺里学习佛法,直到现在一直如此,只是这件事我的父母亲不许我对外人讲,因此我便不曾与你说过,现下你知晓了也是要替我保密的,万不可对他人讲。”
云顿仰着脸问道:“为何?为何要去学经,难道你以后要剃光头发当和尚么?”云顿另一只手在脑袋上比划。
祁旦缌揉了揉云顿柔软的发,这些日子不见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将她垂在脸颊侧的发丝拂到耳后去,“不会,等到云顿及笄的时候,我便向你提亲,你觉得可好?”
云顿心里高兴,却依然气哼哼的憋着嘴,“哼,谁知道今后你会不会喜欢上其他姑娘。”
“我只喜欢一个叫做云顿的姑娘,这个姑娘爱哭爱闹爱玩爱撅着小嘴,就是不爱看书,是个顽皮的小姑娘。”
云顿起身作势要掐祁旦缌,被祁旦缌合手抱了个满怀,云顿窝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云顿还是漂亮可爱的姑娘呢,你怎的没说?”
祁旦缌抬起她的小脸,笑言:“是,我的云顿是个可好看的姑娘,我看一眼便忘不了,刻在了心上。”
云顿终于露出笑颜,伸手摸了摸祁旦缌的脸,满意的点点头:“嗯,祁旦缌哥哥也是可好看的人,云顿也记在心里忘不了。”
祁旦缌将画扇拿给了云顿,云顿翻翻了翻,饶有兴致的扇着,“这个真漂亮,我都舍不得用了。”
“我还有几折,都送给你,不用舍不得。”
云顿头靠在祁旦缌的肩膀上,手里摆弄着团扇,“祁旦缌哥哥,这上面的画是你画的?这个姑娘是我么?”
祁旦缌脸红了红,“这个,是我一个友人画的,我不善工绘,便请人替我画了你的画像上去,你觉得可像你?”
云顿摇了摇头:“不太像,我爱骑马,应该画我在草原上骑马。”
“我怎不记得你会骑马?”
云顿仰起脖子圆圆的大眼瞪着祁旦缌:“我不久就学会了,你小看我!”
祁旦缌安抚了云顿:“好了,改日我来教你骑马,”抬眼看了看这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蒙蒙烟雾水汽集在半空之中,青革藤蔓攀着山岩,澄净的泉水泛着碧色,祁旦缌感慨:“我们为这里起个名字?即是咱们二人的小天地。”
祁旦缌冲云顿眨了眨眼睛,云顿咧着嘴唇咯咯的笑了起来,从他怀里伸出手捏了他的鼻子,“要这个小天地来作甚?”
祁旦缌俯首亲了亲云顿的脸颊,“你我在一起的时候无人打扰啊,这样不好么?”
云顿被祁旦缌的亲了脸,脸上绯红,害羞的垂下头抵在祁旦缌的胸膛上:“好啊,可是,知晓这里的人可不少,我的那些小伙伴,还有……”云顿突然挣开祁旦缌的胳膊,抓了他的衣袖问道:“那个受伤的少年呢?那天你把他带走的。”
“这么紧张做甚么,他被我安置在我学经的那个寺庙,如今伤势已经好转,我这几日也是为了照料他的伤势才没能回来看你,”祁旦缌拿了画扇,“这团扇上的画,也是他绘上去的。”
“我还不是看他受那样重的伤,怕他不是好人,伤了你嘛。”
祁旦缌想到那个清冷淡漠的人,笑了笑:“他为人虽淡漠了些,少言寡语的,却是个善良的人。”
“哦,你这次会在家里多久?”
“我平日也是时常在家的,只偶尔留在那里,这次会在寺里许久是因了那少年,也是因我犯戒被罚抄经书的缘故。”祁旦缌思忖片刻,握着云顿的手道:“我们去那边的神山上吧,那上面有一颗参天神树,我们去那里求姻缘签,好不好?”
云顿很高兴,“好啊好啊,何时去?”
“明日吧,我们明日一早就去,到那里也不会太晚,你我共骑可好?”
云顿又被惹了个大红脸,锤了一下祁旦缌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