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道,“我们得赶快回去,如果关庭宇和林国公联手北上,就不大妙了。”
“阿靖,你先安下心,这样身子才能慢慢康复。”黑暗中,林靖看不到徒小三的神色,不过,徒小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际,是极清晰的。就听徒小三道,“这些年,在我心里,咱们一直在一起,就比征战天下更重要。你对于我,也比这天下更重要。”
林靖心下各种滋味,一时竟哽咽难言。
就听徒小三又道,“那啥,看三哥对你这么好,三哥的心,你好歹考虑一二吧。不是三哥说吧,你就是真娶个媳妇,她有三哥一半的真心么?”
林靖气的,抹了抹眼睛,说徒小三,“你怎么总这么不正经。”
“这叫什么不正经啊,我早就跟你表露情义好些年了,你总不理我。”徒小三说着还委屈上了。
“以后再说,眼下哪里顾得这个。”林靖含糊。
徒小三却是来了精神,“以后是什么时候,你得给我句准话!”
“等咱们打进皇城的时候吧。”林靖随口道。
徒小三当下大不乐,叫道,“那得猴年马月!”
“你小声些!”林靖说他一句,问他,“你就这么没信心啊。我最讨厌没自信的人了。”
“有!坚决有!”徒小三同林靖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啊!”
林靖不说话,徒小三摸他一把,林靖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要做甚?”
“不要做甚。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林靖恼,“放开你的臭手。”
“这可怎么了,要不,你再摸回来就是。”
林靖与徒小三拌几句嘴,当晚倒是难得一夜好眠。
徒小三林靖俩人合计着,给霍大郎在两广土人那里牵个线,便要回关外了。
林靖现下的身体,出行也要带着刘大夫。
徒小三同霍大郎说着两广土人那里的形势,“以往,这里的土人是分山林而治。后来,朝廷几番派军队剿灭他们,他们几个山头就联合起来,推出了一位大头领,那名字很长,阿靖说译过来是肥沃的土地的意思,叫他阿土就是。这些土人,人也不少,有数万之众。”
林靖道,“今朝廷在江南大捷,若所料未差,他们会趁此大捷的势头直接北上,攻打北靖关。北靖关以后在粮草方面,怕是不若以往便利,得用到这些土人了。”
霍大郎略一思量,便明白,“公子的意思是,经两广走海运。”
“对。”林靖道,“不只眼下,我们帮你引荐阿土之后便要北上了。云贵两广,这说来都是百越混居之地,这里的原住民,一向为汉人轻视。他们的武器、文化、战略,各方面都不如汉人。可量,这四地,千百年来,一直被他们所占领,这里面的缘故,大郎你要好生想一想。所以,眼下没有比这四地更好的养精蓄锐的地方。”
“大郎你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要有最机敏的心思,最诚挚的情义,还要给他们带来切切实实的好处。你想为上,就要把他们当做你治下之民,要明白他们的文化,他们的向往,真正的爱护他们,而不是仅仅当他们为外族土人。”林靖道,“这可是一片朝廷都未能真正染指的地方啊。”
霍大郎得承认,虽则徒小三林靖乃战败之人,但此二人,当真都不是寻常人物。
云贵与两广相毗邻,接理说走走也快,只是这山路,甭提多难走了。还有林靖这腿脚不大灵便的,有时,徒小三都要下马走路,林靖就要靠人背着。但有险要之地,徒小三不放心别人,就亲自驼着林靖。
待到两广,也足有大半个月的时日。
不过,也不是没有惊喜。林靖竟然在两广见到了穆家兄妹还有贾演带着大几千的人马。
大家能在两广相逢,虽是战败,亦欢喜不尽。贾演更有好消息带来,贾演道,“我们一路跑一路跑,原是带着两万多兄弟,到普陀那里,亏得有张夫人和江九大头领接应,得有万数人自海上走了。船只不够,我同穆大哥穆大姐带着他们跑到了山里来。哎,这一来二去的,就同土兄弟认识了。”
徒小三问穆家兄妹的情况,穆容道,“我们漕帮原就人少,我大哥麾下还有三千人。”
林靖笑,“可见天意庇佑。”
穆秋亭笑,“是啊,不然,我等如何能在此相逢。”
大家相逢,自有一番喜悦,说到江南之战。林靖总觉着对不住徒小三,不过,穆家兄妹提起来,当真是极佩服林靖的,穆秋亭一向广交好友,他与霍大郎早便相识,还与霍大郎说了霍东家的消息,穆秋亭道,“霍东家原是与咱们一处的,在普陀时,我让他上船先往关外去了。”
霍大郎自知穆东亭好心,他爹上了年纪,而且不通武艺。能自海上先走一步,自然是再好不过。霍大郎谢了穆秋亭和贾演一回,穆秋亭道,“咱们都不是外人,说这个就外道了。”
贾演也说,“是啊,大郎兄弟救了我们三哥和阿靖,就是我们关外军的恩人。”
霍大郎道,“大将军和公子原是天上星宿,说不得是上天指引。”
贾演想,嘿,这姓霍的,可真会拍马屁。
林靖既到了两广,与徒小三商议后,便又同两广土人谈了一桩生意。
这桩生意,便是粮草生意。
北靖关既然扯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