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阿爹连连感叹:“这女娃真是不错,假以时日人家成名了之后,这出儿戏咱可能都听不上了。”
江月懂得少,只能长着嘴点头,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看。
一曲终了,似乎已然恍若隔世。
江月忍下心底的震撼,悄悄的吸了口气,抬眼的时候,就发现台上的那个姑娘,似乎在若有若无的盯着她看。她还没来得及想这怎么回事儿,那姑娘就已经带着一帮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她勾起嘴角,声音温如碎玉:“江小姐,在下代表喻梦楼祝您生辰快乐,希望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江月听她这声音,忍不住心里一颤,等她过会儿从怀中掏出一枚绢帕放在她怀里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好你个许青衣!”
阿爹看着像猴儿一样蹿起来的江月,忍不住黑了一张脸:“像什么样子,你给我坐下去!”
她怂的很,被这一句吓得浑身一颤,往后一倾,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浓妆重墨之间,她瞧见许青衣的眼底逐渐浮起一层笑意,不知不觉脸上就红了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旁的什么。她并不想恶意揣测什么人,只是现在想来,许青衣方才说的那番话,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分明是想气死她。
“阿爹”江月气呼呼的问:“您知道他是个男的吗?”
“是嘛”阿爹很惊讶,看着许青衣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好奇和欣赏:“那这戏唱的就更不错了。”
江月没达到目的,咬牙捏着手里的绢帕恨恨的看着许青衣的背影。
很多年后,江月才想当初她那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到底是多么美好的一句话,也该是多么奢侈的一个梦。
临走前,她总想着见许青衣这厮一面,好把这几次吃的亏都补回来,便对阿爹说要感谢他们戏班子,才有机会进了帘后,一句许青衣还没喊出口,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不能说是吵闹声,应该只是一个男人的骂声:“你说,你这贱坯子是不是惹了江家的小姐!”
江月听这话心里就是一紧,立刻往里边跑去:“你们干什么呢?”
彼时李先生正撸起袖子,一手拿着短鞭,一手将卸掉妆面且脱了戏服的许青衣按在梳妆台上,狠狠的朝着他身上打。那狠意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而许青衣却一改台上光鲜亮丽的模样,紧紧闭着眼睛趴在梳妆台上,脸色惨白,光洁的额头上都是虚汗。最关键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未挣扎反抗过。紧闭双眼的时候,他就宛如一潭死水,对这个世间所有从不曾抱有任何希望。
不知为什么,见着这一幕,江月心里一酸就突然来了狠,抄起一边儿的椅子就往李先生身上砸:“你算什么东西,不准打人!”
许青衣身上一僵,慢悠悠的睁了眼,转头看向眼泪巴巴的江月,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惊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短篇啦,更的也会很慢(毕竟没有存稿),保证不太监就是了,一周至少更个四五回?收藏评论多了,肯定也会加更的,希望你们喜欢,虽说nuè_liàn,但我可没说是be噢...
第2章 愿此生终老温柔
李先生被这一下砸得不轻,只匆匆回头她一眼,便两眼一黑趴在地上,外面的人听着动静都赶了过来。
江月小小年纪便手黑的很,当时专门照着他腰眼砸,这一椅子下去,椅子两半了,先生的腰也差不离两半了。
她瞪着眼,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突然又上前狠狠砸了两下:“你听着,往后再打许青衣便是跟我江家作对,你可要思量好了。”
江月说完急喘几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刹那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是不怕,可是看到一旁拢了衣服沉默的瞧着她的许青衣,她便知道她不能有半分畏惧。
阿爹早早地站在门口,眼瞧着自家好端端培养十年的丫头疯疯癫癫的砸了人,气的一手捂住胸口,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
把人送去医治之后,阿爹极力忍住抬手的一巴掌,冷着脸问她为什么打人。
江月细腻精致的小脸上依旧满是惊恐,眼泪刷刷地往下淌,什么也没说,颤颤巍巍上前扯开沉默良久的许青衣往后背着的手,往上一抬…阿爹就瞧见他纤细白皙的手臂上的伤痕。
阿爹蹙眉沉默良久,头次没有责骂,只是微微叹气:“你这性子,到底像谁呢。”
他没再说话,也就默认了江月把许青衣带到自家马车上这样的举动。
看着阿爹掀开帘子坐到前面透气,许青衣才睁开了眼,习惯性的蹙眉瞧她。
“多管闲事。”他微微张口,还是那句话,声音温润却也冰冷。江月转眼便发觉他的脸色很不好,额间依稀还冒着虚汗,眼神中闪烁的慌乱余存,连背脊也一直僵着。然而就算是这样狼狈,他也还是极力保持着冷漠和平淡。
“我家师父管教我与你何干?”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开口说道,深邃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无奈,然而江月却觉得他言语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语气冷的都直掉冰渣子,可完全不像是刚挨了打的人:“再者,你好端端一个大小姐,哪有动手打人的道理。”
要道理?道理不就是你嘛!怎么有他这样无礼的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