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 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好了不说这个,”魏执见他开口,立刻把话题引开,“你们几个都回去吧,七万留下。”
初余闻言站起身来:“我是得回去了,让一目五先生帮我看着孩子实在不太放心——小陈,你留下吧,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或者有什么需要我的也通知一声,我马上赶回来。”
“不用了,”林行舟说,“都走吧。”
在场的却没一个肯动,半晌宋芸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算了,这样吧,我陪初余回去,你们几个就辛苦一点,等一下停风。”
陈行把自己的电脑递给初余,让她顺路带回去,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我觉得没四五个小时恐怕出不来,行舟刚抽了那么多血,撑得住吗?要不也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林行舟说,“不用担心。”
陈行本来也没抱希望真能劝动他,只好继续坐在原位等,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经过,多半是来去匆匆,谁也不会多留下一个脚印,或者多给予一个眼神。
那瓶矿泉水被扔在座位上,几乎还是满的,林行舟十指交叉抵着下巴,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二十分钟,一动都没动。
魏执看了一眼时间,实在是忍不住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林行舟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他问了第二遍才终于有所反应:“没胃口,不用麻烦了。”
魏执皱起眉,索性也不再征求他的意见,轻轻拍了拍他的腿:“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他说着已经转身下楼,正值吃饭的点钟,医院附近的小吃摊、小饭馆也人头攒动,有很多嫌弃医院伙食而出来觅食的病人或者家属。魏执想了想,估摸着某人也吃不进去什么东西,还是只买了几个一口就能塞进去的小蛋糕,又挑了杯小米南瓜粥。
他回去的时候林行舟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七万和陈行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投喂。魏执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重新在林行舟身边坐下,把粥塞到他手里:“喝完,听话。”
林行舟恍若未闻,别人给什么他都拿着,可就是不往嘴里送。
魏执彻底没了脾气,索性把粥拿回来自己捧着,硬把吸管塞到他嘴里,他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始嘬——跟喂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旁边七万捅了捅陈行的胳膊,小声问:“他这个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陈行说,“但我知道我如果从现在一直撑到晚上,那是肯定有问题的。”
他说完起身就走,七万连忙追上:“等等等等,带我一个。”
两人不谋而合地离开医院出去觅食,大概是觉得吃饱了才有劲儿继续等,而他俩返回的时候,林行舟才以龟速喝完那杯粥。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四个人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等,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格外磨炼人的耐性。最后一缕探进走廊的阳光徐徐退场,暮色四合,灯火通明的夜景悄然拉开帷幕。
然而在场的几位显然是无心欣赏的,魏执每隔一会儿就会看一眼时间,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林行舟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条件反射地就要站起来,结果因为坐得太久腿已经麻了,非但没站起来,反而差点摔倒。
这点功夫护士已经把人推往icu,他只好扭头去看,视线一直追到他们拐弯消失,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轻声问了一句:“停风他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也是长舒一口气:“目前算是稳定住了,不过还得观察。病人身体条件还不错,求生意志也顽强,就是在输血上耽误了一点时间,否则手术还能快点结束。”
“抱歉,”魏执说,“之前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子弹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大夫招呼着护士把东西拿过来,子弹已经被放进一个密封袋里,“这应该算是个证物,你们得好好留着。”
林行舟终于扶着墙站起身,也凑上前来:“他大概多久能醒?”
“这个不好说,不过你们的止血措施很有效,人送来的也及时,大脑缺氧确实有,但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总之情况比较乐观——等他醒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林行舟听到这话,总算是一颗心落回肚子,魏执又问:“那他的手……还能恢复吗?”
这回大夫沉默了一下才说:“神经受损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修复了,可如果想完全恢复恐怕很难,等过个一年半载,自己好好锻炼的话,我想拿筷子一类应该还是可以的。”
七万闻言似乎想接什么话,结果被陈行捂住嘴强行堵了回去。
“哦对了,”大夫忽然把魏执拉到一边,低声说,“还有一件事,癌症病人给健康人输血,这几乎是不被允许的,我院也明令禁止,今天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且你也说了,出什么问题你们自己承担,所以……这件事情还请你们保密,不要对外宣扬,否则会给我院带来不好的影响。”
“我明白,”魏执说,“所以血还有剩余的吗?”
大夫摇摇头:“这些都不太够,应该再补个二三百才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