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蛊这种东西,或许连街边的算命先生都能眨眼做出一筐来,对于洛映白和夏羡宁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但洛映白身上沾了这个东西,他却并没有察觉。
——不是他迟钝,而是他曾经中过离别蛊。
蛊毒这种东西,跟药物免疫是同样道理,洛映白中过离别蛊,便会对同样控制情绪的桃花蛊产生抗体,夏羡宁就是根据这个线索查找资料,把洛映白纹身的秘密扒了出来。
但是洛映白没感觉,夏羡宁可就惨了。蛊虫在洛映白身上找不到安身之所,所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相中了喝醉的夏羡宁,趁着他本来就不清醒,又点了把火。
不过桃花蛊对于夏羡宁来说,也只有这种暂时迷惑他的作用了,它的功效也因为夏羡宁自己的法力反击而很快变得黯淡失色。
洛映白道:“也未必就是有人要故意给我下这个东西,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在那个剧组里面沾上的,我最近就是去剧组的时间最多。而且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这也是我今天来特侦处的原因。”
夏羡宁疑问地看着他,洛映白道:“程因变成傻子了。”
他顺手拿起夏羡宁的杯子喝了口水,夏羡宁直勾勾看了那杯子一眼,洛映白毫无察觉地放下,继续道:“这事也是我刚听说不久,派出所的人给我打了电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天程因被抓走的时候,闹腾的很厉害,有个警察打了一下他的头,然后程因到了派出所就成了傻子。”
夏羡宁当时也在场:“那一下打的不重。”
洛映白道:“是啊,我不是报警了嘛,他们就叫我去了解当时的情况,给打人的警察做个证,我顺便看了下程因,发现他不是脑部受了外伤,而是心智情感全部抽离,成了个大脑一片空白的人。”
夏羡宁看洛映白好像真的能把各种情绪说放下就放下,他自己却是一天没吃饭,从震惊到心疼,感情大起大落,有点头疼,揉了揉眉心道:“我知道了,那酒店附近肯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洛映白道:“是啊,看来饿了几顿没影响你的脑子,真是厉害了哈。吃饭吧,吃完了饭休息一下,我们去看看。”
夏羡宁“哦”了一声,低头扒饭,洛映白又道:“你也夹点菜啊!我特意买的,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夏羡宁答应了,却依旧用筷子戳着饭,过了片刻之后说道:“对不起。”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是两个人心知肚明,如果按照洛映白平时的性格,说不定还要打趣两句,可实现他想起夏羡宁那个“破镜重圆”就烦得慌,于是不太客气地说道:“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道歉,就闭嘴吧。我说了不怪你。”
夏羡宁道:“我知道,是我怪我自己。”
“哎呀,真受不了!”洛映白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少跟我这装可怜,那你是怪你自己跟我动手了,还是怪你自己没得手?”
夏羡宁:“……”
他忽然笑了起来。
洛映白哼了一声道:“真是的,还得我过来哄你才行,‘啊羡宁,真的不怪你,求求你,快吃饭吧’——倒好像是我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以后不许再拿着个磨叽我了,听见没有?”
夏羡宁没说听见也没说没听见,只笑着说:“还不是因为那天看你好像生气了。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怕你不高兴。”
洛映白一哂,敲了敲他的筷子:“快吃!”
那带着酒气与花香的迷醉时刻仿佛就在两个人刻意的粉饰太平中烟消云散,但假如夏羡宁提前知道他那点心事会随后在那么狼狈的时刻下,毫无准备地曝光,大概他宁愿在这个时候把什么都说出来。
这次的案子似乎格外诡异,最棘手的一点就在于对手无形无迹,来历成迷,因为神秘,也就更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那个酒店本来就位于繁华地段,无论白天夜间来往的人都不少,夏羡宁担心发生意外,打电话先调了不少人过去在周围布防。
洛映白监督着夏羡宁吃完饭后,也跟着赶了过去,这时候特侦处的人已经就位,同时旁边还站着几个长流派的弟子,正在跟魏收说话。
“呦。”洛映白挺惊讶地走过去,一手一个,从背后搭上了两个师弟的肩膀,“阿星,谦棋,你们两个怎么下山啦?”
这两个人也是长流派的,但没有入世,平常在门派里,洛映白跟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林星笑道:“洛师兄好,夏师兄好,很久不见了。这次我们是受人委托,来这里捕捉杌兽,没想到会碰到你们。门派里还有其他人也来了几个,在前面布法阵呢。”
杌兽是一种专门吃人的妖怪,这种东西一方面喜欢住在香火鼎盛的地方,但另一方面又因为是不容于世的妖怪而不敢出现在佛寺道观之中,所以经常在祠堂、祭庙这样的地方居住。酒店的周围本来不可能出现类似场所,既然有杌兽,或许他们要找的地方也找准了。
洛映白笑道:“太好了,人多力量大,咱们合作?”
林星看了夏羡宁一眼,见他应该也是赞同洛映白的话,便道:“师兄们愿意帮忙,我简直求之不得。”
夏羡宁道:“我先看看法阵。”
程谦棋连忙说:“我给师兄带路。”
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林星立刻就活泼起来,小声跟洛映白道:“师兄,我告诉你一件大事!”
洛映白笑道:“一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样,肯定又是什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