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弟!聂怀桑!”蓝曦臣的手徒劳朝下伸出,眼睁睁看第二个弟弟死于面前,温雅面容全是崩溃,似乎天地万物突然间一齐死了,失声叫道,“怀桑!”
他叫得如此凄厉,晓星尘看不见也知道,聂怀桑坠崖了。
薛洋本掐着一人脖子举起来,听见君子道上的悲鸣,豁然回头,撞见聂怀桑被逼死的惨状,眼和口皆微微一张。
【“哇啊!”聂怀桑一受到惊吓就摇开折扇招风,往后一跳,道,“薛公子啊,你现在这么疼,何妨醒来前先哼上几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是聂怀桑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年他狂躁无比,说不了几句便让聂怀桑滚蛋,操起降灾刺得其叫饶连连。
众人得回兵器,原本士气大振,刚刚转守为攻,转眼却三军无帅,踞在半空鸦翼为兵的傅三月也目瞪口呆,打击甚大一丝斗志也无。
晏一袖口寒光闪烁,扬手朝傅三月飞出鹅羽针。一只乌鸦斜飞而至为孝乌公挡住暗器,立刻被钉死在山岩上。
晏一指缝间全是森然银针,朝傅三月嘶声问道:“我夫君呢?”
锦十三的声音便从一条暗道中传来:“娘子莫急,我回来了!”
伏在倾倒轮椅上的诸葛平,闻言松了口气。朔月感应主人悲怆,铮然作响欲出,卡在两条轮轴中不断挣动。
“走吧走吧。”傅三月听见锦十三的声音,一脸晦气,连连召唤群鸦撤离,“他带了那么多缚仙网,你们从下边走。”
一张缚仙网果然兜头罩来,傅三月连砸带落地避开,狼狈不堪地降地。李飞音刚要笑,见傅三月当真腿软,便正色上前用力扶住她的肩,将人提起来。傅三月拉住李飞音的手,担忧道:“你没事吧?”
李飞音挽出一剑,春静剑身上映出她冷静的目光:“没事。”
傅三月回头看了看聂怀桑坠落的方向,浑身一抖,背靠李飞音举起阳春。
鸦翼如龙,空中鱼群般乌泱泱转动,从君子道下方掠过,飞低万仞,贴着寒潭汹涌的水面飞远了。
薛洋右手举着一个人,不便去拔挂在腰右侧的降灾,立刻左手抽出身边晓星尘的霜华,挑开落在晓星尘头上的缚仙网,同时将人一把掷出,砸晕于亭外。
晓星尘满面柔和,白绫在半空舞出块两方形,不断以内力震碎从上空抛下的缚仙网,他身侧守护的薛洋,手持霜华逼开涌进石亭的胡氏众人。以柔软的白绫断开金属是事倍功半之举,晓星尘将右手一收,白绫卷上薛洋腰间的降灾,想拔出降灾破网,谁料一拔之下,黑剑纹丝不动。
晓星尘微微一顿,又用力去拔,降灾依旧认主不出。
薛洋也很惊讶,险些结巴,本能道:“你听我解释……”
还来不及解释,连忙舞动霜华上前,破开即将挨上晓星尘头顶的一张网。晓星尘置若罔闻,直接用手去拔降灾——拔不出来。
薛洋眼看晓星尘一张白脸黑了下去,心中一沉:完蛋,生气了。
“你听我解释啊道长,”他无比谄媚地开口,却又厉声回头,“滚开,没看见这边在忙吗!”
霜华应声而出,听话至极地横扫一片逼近的胡氏死士。
“你这破剑,怎么不听话呢。”薛洋低头拍打一下降灾,降灾嗡然而抖,他挑眉道,“哟,脾气还挺大。”
晓星尘去夺自己的霜华:“你把霜华还我。”
“不还!我们是道侣,你的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还。”薛洋一边和晓星尘过招,一边去拔降灾,道,“我的也是你的,你要用降灾,我拔给你用。”
白绫打开他的手,薛洋缩回手见手背泛红,心中咂舌:这该是有多生气啊!
晓星尘连剑带鞘卷起降灾,转过身背对薛洋,以绫带剑舞成一片,许多缚仙网徒劳无功地被他击落寒潭。
“好剑法好剑法——”薛洋腆着脸凑过去拍马屁,晓星尘另一条白绫刚好卷起背后拂尘迎敌,不知有意无意,总之薛洋吃了满嘴拂尘毛。薛洋扭头呸出一团白线,见晓星尘满面冷淡,无论如何挪转步伐总之背对自己,心中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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