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了那进门,李中堂已经在众人簇拥下迎了上来,看到丁日昌躬身施礼,秦铠也跟着一起施礼,却听到爽利的嗓门:“禹生兄,你我无需此等虚礼了,快请快请!”
“一别又是大半载,中堂大人还是风采依旧啊!”丁日昌长李鸿章数月,又在曾国藩座下共事多年,倒也是谈吐随意的很。
众人到客厅坐下,秦铠抬眼瞟了眼上首的大人物,正好和李中堂目光相接,他微微一笑,微颔首致意。
李中堂哈哈一笑,指着秦铠,“禹生,想必这位就是你的爱将、威震南海的秦参议吧!”
“中堂大人,烈风为人忠厚,老夫这船政之事多委与他操办,这两年可谓成绩斐然!”说罢对秦铠一使眼色,该你出场啦……
秦铠微微一笑,起身深施一礼,这老李虽然是毁誉参半,不过当得起这一大礼,“下官秦铠,拜见中堂大人,年少之时,便常听中堂大人伟业,今日得见,实乃我辈幸事!”
这马屁可是拍的梆梆响,丁日昌听了也是暗暗点头,这官场上不就是要懂得人情世故,孺子可教!
李中堂哈哈一笑,转头向丁日昌说道:“禹生兄,你这爱将可是口齿伶俐的很啊!”
丁日昌也是哈哈一笑带过。
“禹生兄,今日请你来也是为了这法国人之事,昨日已与法国公使宝海签订了《中法越南和平条约》,但是我恐法国人还会反复!想在近期派出北洋舰队与你们南洋水师共同巡视福建、广州沿海,以免法国人再生枝节。”
丁日昌早在来的路上就跟秦铠商议过这事,大清水师以北洋为主,南洋为辅,现在南海有事,北洋自然有职责要援助南洋,而且按照秦铠的估计,中法之间军事冲突的前兆,应该是法国对越南的正面进攻,现在这情况还未发生,加上南海对法国海军的威慑效果,近期内法国人肯定没办法搞清楚状况,所以他估计,近期的巡视并没有太多危险性。
“中堂大人吩咐就是,南洋水师当尽力配合!只是南海一战,南洋水师兵船战沉一艘、重伤三艘,能投入的战舰比较有限!”老丁倒也实话实说。
李中堂一指秦铠对面巍然而坐的一个魁梧严肃的中年汉子,“禹生兄,丁军门会安排此番巡视!”
秦铠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猛然想起来,这位肯定就是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当下也多看了两眼,对面那男子显然也注意到秦铠,抬头望了望他,微微颔首致意。
丁汝昌听到李中堂说起他,也起身说道:“大人,北洋水师此番将出动“威远”、“海镜”两舰巡视广州、福建海域,届时还需丁大人多多照应!”
“丁大人骁勇善战,果然是英雄人物!”老丁打着哈哈,这丁汝昌当年是太平军降将,不但以武勇著称,而且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对李中堂更是忠心耿耿,颇得中堂大人信任,上回左大帅平新疆也要调丁汝昌随军,中堂大人硬是以病重为由拒绝了老左的要求,转手就让他改去新建的水师任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