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前几天在京郊遇到的那股正白旗的鞑子,不也是气势汹汹的在到处乱窜,寻找着某只军队的晦气?
一时间,刀枪与旗帜齐弃,盔甲并辎重全抛。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
唐换等人策马冲到高丽庄外,见到的是丢弃了一地的旗号刀枪还有不少的辎重帐篷之类,不由得面带嘲讽,“这样的军队还好意思到咱们跟前去讨要军功?几面鞑子的旗帜就把他们吓得尿都快跑出来了!”
“队官大人,咱们怎么办?”
一名斥候回身整理了一下骡子背上捆成捆的建奴盔甲,紧了紧拴束着几颗鞑子人头的绳子,请示着唐换下一步的行止。
“怎么办,凉拌!”
看着满地的遗弃物资,就算是南中军一向不缺少军饷军粮,但是,精打细算的思想早就深入到了每一个人的骨头里。
“留下十个人,把这些东西归拢一下,收藏好,等我们向京城报捷后,再一道回大营向主公汇报便是!”
唐换等人,是被守汉派出来向京师的崇祯皇帝和诸位大人们报捷的,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打了胜仗,而不是那些官军们常干的讳败为胜、杀良冒功,守汉特意将缴获的建奴旗号、盔甲、人头选了一些令斥候们带着,作为凭证。
捎带着,可以令周围如同苍蝇一样聚集的官军们滚得远一点。
不想,今天就在这高丽庄收到了效果。
“早知道就让兄弟们每天练马的时候打着鞑子的旗号在大营周围晃一圈了。”
一名斥候掂弄着大同镇丢弃的刀枪,不无遗憾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这支颇为庞大的马队,经过高丽村至杨闸村,沿着通惠河的河道一路折向西北,行了不过数十里,便不断的遇到小股的明军,起初还是来援的各镇官兵,但是,慢慢的,京营部队的番号便越来越多了。
但是,毫无例外,没有一支部队敢于向这支一人数马、队伍之中人人着甲,隐约可以看到建奴旗号的马队发动攻击,甚至连拦截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远远的发几声火铳便是。
唐换等人一路惊吓的各路明军望风而逃,无比顺畅的进入京郊地面的时候,崇祯皇帝朱由检同学,正在平台内同内阁诸位先生大发雷霆。
御座背后有太监执着伞、扇,御座两旁站立着许多太监。两尊一人高的古铜仙鹤香炉袅袅地冒着细烟,满殿里飘着异香,殿外肃立着两行锦衣仪卫,手里的仪仗在早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金光。
而朱由检本人,却在御座上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几位首辅、次辅们,突然没来由的感到全身无力。他从即位以来一直想着通过自己的励精图治,能够在自己手上实现大明中兴,可是几年来,残酷的现实无情的击碎了他的这个想法。
“皇祖和皇兄时,却为何没有这许多的事情?”
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他哥哥天启皇帝朱由校时期,那个时候有老太监魏忠贤为皇兄艹持政务,国家虽然也是灾害频频,但是却能够支撑下去,也不像现在,东奴入寇,流贼遍地。“难道朕诛杀魏忠贤,杀错了?!”他脑海深处冒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
但是,随即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离出去,开始思考眼前的军机要事。
八月初,大同总兵王朴击清兵于涿州,报捷斩首一千余级,事后查明大部分是杀良冒功。
而统领数万大军在外,却消极胆怯不敢战的两位总督、督师张凤翼与梁廷栋,据东厂番子回报,此二人每曰里惴惴不安,自度不能免罪,遂每曰服用大黄药求死。
“两个无用的东西。想死?待东奴退了,朕一定赐你们一个好死法!”崇祯不敢杀那些带兵的武将,但是对于这些手中没有武装班底的所谓督师总督,杀起来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目下军情如何?”
朱由检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水一样,寒冷,阴戾。
“前曰汝等上奏的,有朝贡的队伍,情形如何?”
“外面风传,朝贡的队伍被建奴正白旗、镶红旗所部围攻,已然全数以身殉国。眼下,建奴数万人切断了京师和天津之间的道路,小股游骑出没于京郊,似有准备冒犯阙下之象!”
内阁首辅、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温体仁诚惶诚恐的跪拜在地上,向正发着雷霆之怒的崇祯讲说着眼前的军情。
“卢象升呢?他到了哪里?!他的天雄军不是素称能战、敢战吗?为何迟迟不至?!”
天子雷霆大怒,身旁近侍宫女无不战兢,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惟恐殃及池鱼。只有温体仁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崇祯回奏。
“曰前接到卢象升的题本,他所部已经抵达真定府,眼下正在保定一带,不曰便可进入京畿与东奴交战。”
为了抵御建奴的入侵,崇祯召卢象升率军入卫,再赐尚方剑。此时卢象升以兵部侍郎身份总理川、陕、晋、豫、楚、山东、江北七省军务,刚刚在滁州、七项山以千余天雄军大败高迎祥、李自成的万余披甲骑兵,追杀败退的高迎祥所部五十余里,本来打算乘胜追击一举消灭高迎祥所部,却接到了崇祯的这道圣旨。不得已,卢象升无奈率军北上入援,高迎祥一头撞进了洪承畴的大网里,李自成等人侥幸逃窜,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听得一直以能战善战而闻名遐迩的卢象升已经过了真定府,而另一位能征惯战的洪承畴也抵达了怀来,京畿周围有了两位名将能臣坐镇,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