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阁老第一个站出来,道:“皇上,六殿下所言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宇泓烨抬头,冰冷而戒备地盯着宇泓瀚。
虽然宇泓瀚是在为他求情,但口口声声咬定了他是科举舞弊的元凶嫌疑,只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为他求情,却是让他的嫌疑更重了一层。原本马车劫持事件时,宇泓烨已经察觉到宇泓瀚并入表现出来的那般平庸,但今日朝堂这番话,却是在踩着他的基础上向上爬,赢得了朝臣们的认可和拥戴。
眼下这一个一个的朝臣附议,便是明证!
如果任由宇泓瀚坐大,将来只怕也是劲敌。
至如今他自身尚且难保,还不能够对宇泓瀚做些什么……
“父皇,虽然说七皇弟科举舞弊嫌疑证据不足,但是秦禄到过庚酉侍卫所,有籍录为证,后来又无缘无故死在德昭宫,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秦禄的确牵扯到什么事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种种事端……七皇弟治宫不严,驭下不严却是证据确凿的,应该加以处置,以免以后出更大的漏子。”宇泓瀚话锋一转,却又将矛头对准了宇泓烨。
这番话既勾起了之前宇泓烨宠妾灭妻,妻妾相争的种种谣言,又是顺着宇泓瀚方才以证断案的理论一路下来,显得合情合理,众人都是点头,就连柳瑾一等人也无法驳斥。
“泓瀚所言不错!”皇帝深深地看了眼宇泓瀚,转向宇泓烨道,“虽然说证据不足,但这次的事情宇泓烨你难逃嫌疑,再者,你的德昭宫也太乱了些,先将京城驻军的差事卸了,好好整顿你的德昭宫,不要再出来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几样你都该好好学学才是!”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宣布了对宇泓烨的处置。
夺职,禁足,而且没有说期限。也就是说宇泓烨什么时候能够出德昭宫,重新出现在朝堂上,就要看皇帝的心情的,在大夏王朝的历史上,也不乏皇子就这样一直被禁足到死的……朝堂形势瞬息万变,卸职一个月,都可能出现无数的变动,何况是这种没有限定期限的?
显然,这次的事情,连皇帝也对七殿下十分不满。
宇泓烨眼前一黑,知道万关晓被杀后,他就预感到这次的事情不会轻易结束,斥责,罚俸,削职,乃至责罚他都想过,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他和宇泓墨,原本算是并驾齐驱,如今宇泓墨继续风光无限,他却被夺职,禁足德昭宫,再加上一个今天大出风头的宇泓瀚……谁知道他再出现在朝堂时,朝堂已经变成了什么情形?
而科举舞弊这件事,十有*是宇泓墨陷害他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手段,难道宇泓墨会因为他禁足而罢手吗?皇帝宣布禁足,却没有宣布禁足的期限,这是何等好的机会?宇泓墨可以在这中间做无数的手脚,让他的禁足就这么无期限地绵延下去,直到大局落定……
但即便清楚地知道这些,宇泓烨却也只能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泓瀚你去让西华门外的举子散了吧!今日的廷议到此为止,散朝!”皇帝淡淡地道,起身扶着张德海从旁边离开,走到偏门的瞬间,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眼站在左侧的宇泓墨,正好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两下对上,宇泓墨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换上了恭敬之色,颔首恭送。
皇帝的用意,不止宇泓瀚清楚,在场官员都很清楚。
今天六殿下展露锋芒,便获得皇上的认可,又被委以说服举子的重任,只怕很快朝堂上又要出现一位新贵。既然如此,不趁这时候赶紧逢迎巴结,更待何时?因此早有许多官员围拢上来,想要拉关系,然而宇泓瀚却都以皇命在身为由推脱掉,随即出了金銮殿,追着前面那道妖魅颀长的身影。到了僻静处,宇泓墨忽然顿足,转过身来看着宇泓瀚:“六皇兄。”
“今日之事,多谢九皇弟!”宇泓瀚认真地拱手为礼,向他致谢。
之前他只为宇泓烨遭殃而感到快意,却是宇泓墨提醒他,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是个大好的机会。
“我不过是提点了六皇兄一句,真正能够说服父皇,让众人对你另眼相看的,还是六皇兄的言辞。”宇泓墨微微一笑,“就算错过了这次,以六皇兄的聪慧,早晚也会有更好的机会崭露头角,六皇兄不必如此多礼,此事还未了解,西华门外的举子还需要六皇兄说服呢!”
“其实,我追着九皇弟,不止是为了道谢,还有就是心中一点小小的疑问。”宇泓瀚凝视着宇泓墨妖魅的容颜,眼眸中微光闪烁,“虽然说这次嫌疑都指向七皇弟,不过,此次科举舞弊为财,七皇弟虽然自负骄矜,却不会去做这种愚蠢之事。所以我很好奇,不知道这中间种种关窍,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九皇弟能否解我的疑惑?”
宇泓烨是聪明人,算计他本就不容易,何况是凭空的栽赃?
他隐约能够猜到一点,单只是这模模糊糊的一点,已经让他对宇泓墨的设计和心思大为震惊。如此完美的设计,明明应该是由他操控的,可是他却半点都没有牵扯其中,似乎与整件事毫不相干。难怪这些年,他能够在王美人和柳贵妃以及柳氏的夹缝中崛起,和柳贵妃决裂后,又能够屹立不倒,果然是个惊采绝艳的人物!
从这点看来,很多事情,他明明能够做得更好,做得更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