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基格龙冷笑一声,懒得再催那马。一偏腿就从马上下来,迈开大步冲了过去。展凝儿刚刚击退两名果基家的勇士,就见一条大汉如下山虎一般呼啸而来,下意识地便是一刀劈去。
果基格龙身形一矮,避过这一刀。展凝儿身下的马骤然一声长嘶,猛地跳了起来,展凝儿情知不妙,双腿急忙离镫,纵身向后一跃,双脚堪堪落地。就听“轰”地一声,她的坐骑重重摔倒在地。
果基格龙双腿生根,稳稳扎在地上,钵大的右拳还举在空中,竟是他一拳擂在那马的耳根子上。把那匹红马活活打死。这匹马陪伴展凝儿很久,眼见爱马被杀,展凝儿悲呼道:“小红!”
展凝儿身形还未跃起,手中鞭就呼啸一声,抽向果基格龙的双腿,随即一个鱼跃,双脚足尖刚一沾地,便马刀高举。向格基格龙猛冲过去。
“崩!”
果基格龙的双腿被马鞭紧紧缠住,但他不慌不忙,原地扎了个马步。双腿向外一绷,那么结实的一条牛皮鞭子竟然硬生生被他绷断,果基格龙不慌不忙地扬起厚背宽刃的大砍刀,“铿”地一声荡开展凝儿的马刀,笑道:“女人,你不是我的对手!”
“去死罢!”展凝儿娇叱一声。手中刀乱披风一般,配合着她貌乎错乱。却自有节奏和规律的步伐,向果基格龙展开了游斗。
“当当当当……”
炒豆般的兵刃撞击声响起。比力气少有人能及果基格龙。果基格龙的刀势气雄浑,但比起灵活敏捷却远不及展凝儿了,展凝儿这一展开游斗,果基格龙立即失去了优势,一时间两人战了个半斤八两。
九高和九当做为展大小姐的贴身护卫,生怕小姐有失,马上扑过来帮忙,三人同战一人,走马灯一般盘旋厮杀,但果基格龙只管站在原地小幅度移动,一力降十惠,却也不落下风。
在他气浊力虚反应变的迟钝之前,三个人游战与方才展凝儿用乱披风刀法一人游战的效果差不多,一时半晌却也无法撼动果基格龙。
这时候,展家寨的大头人已经纠集了百余名壮丁,急匆匆扑上山来,大头人没敢等本寨壮丁全部召集完毕,展大小姐已经上山了,他担心在他的地盘上展大小姐有什么闪失不好向土司交待。
果基格龙一看展家又有援兵上山,反正目的已达,也不想过于纠缠,手中巨刀猛地挥卷出一道道匹练,把展凝儿和九高、九当硬生生迫开,大喝道:“走!回山!”
果基格龙迈开长腿返身就走,他那马儿通灵,立即紧随其后,其他果基家的人马立即紧随果基格龙撤退,展凝儿哪肯甘休,立即夺了一匹马,率领展家兵紧随其后。
果基格龙且战且退,堪堪绕过水银山,旁边呼啸一声,忽又杀出一哨人马,看那黄旗迎风招展,一队人马足有两百多人,领头一名穿青的汉子,年近三旬,魁梧健壮,手提鬼头刀,正是杨家次子杨羡敏。
果基格龙大喜道:“表哥,你怎来了?”
那杨羡敏一边喝令手下扑上去,一边叫道:“表弟为我助拳,哥哥岂能袖手。”
果基格龙哈哈大笑,道:“好!咱们兄弟俩把展家这小娘皮生擒活捉了去!”
“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展凝儿冷叱一声,也不示弱收兵,恶狠狠扑了上去。
说起来,他们这几个家族因为一代代的联姻,都有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而且这关系很混乱。就拿杨羡敏来说,从当初展家入赘果基家,之后又嫁女到杨家的亲戚亲系来论,他是展凝儿的表侄。如果从他父亲娶的展家姑娘辈份来论,他是展凝儿的表舅。
而果基格龙,如果把展家和果基家双方直接联姻或通过第三方亲戚的联姻来论,分别是展凝儿的表哥、表叔和外甥。难怪叶小天初识罗大亨时,那些学子们正为被人嘲讽亲族关系混乱而大打出手,这种亲族关系真的乱到理不清。
展凝儿率领她的人马与果基家和杨家的人马战在一起,渐渐落了下风。展凝儿眼见情势不妙,正要喝令收兵,就听一阵竹梆子响,呼啦啦又杀出一哨人马,打出的旗帜也是黄色,但中间赫然是斗大一个杨字。
当先一名浓眉豹眼猛张飞似的人物手使一根三股托天叉,大喊道:“小姑姑,侄儿来助你!”
此人比展凝儿大了十五六岁,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杨家老大,这一任的土司杨羡达。他可以称展凝儿为外甥女,也可以称展凝儿为小表姑,如今正要借助展家势力,自然甘心自认小辈。
展凝儿本来要鸣金收兵了,一看又来了一支生力军,还是自己这边的人,登时大喜,不服输的性子起来,大喝道:“来,你我联手,拿下这以下犯上的杨羡敏。”
杨羡达和杨羡敏兄弟相见份外眼红,各自率领喽罗便乱烘烘地战在一起。红旗、蓝旗、带杨字的黄族、不带杨字的黄族,四支队伍战了个难解难分,亏得那些人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辨敌友。
这时候,叶小天的人马已经赶到水银山下,他在山的这一面,完全不清楚山那面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展家大姑娘正在大发雌威。
叶小天见这里山也青,水也清,青山绿水,环境幽雅,路边还有牧童牵着老牛悠闲而过,口中竹笛咿咿呀呀的虽然不成调子,却是别有一种野趣,便对李经历道:“李兄,此处就是水银山?”
李向荣道:“正是!”
叶小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