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穿这样的官服,那毫无疑问必是御史了。一见来人是位御史,李玄成和徐麒云的脸色就有点难看,关小坤和芮清行更是皱了皱眉。御史啊!虽然只是七品官,可他管的事儿可宽,就没有他们不能告的人。
尤其是眼下这四位,两个尚书的儿子,一个是小公爷,一个是国舅爷,要么是皇亲勋戚,要么是高官子弟,见到御史就更加打怵,因为古往今来,再也没有比大明的御史更喜欢跟高官权贵对着干的了。
说起大唐,都知道有个直言犯谏的魏征,可大唐也就一个魏征,大明可不是,大明的言官全都是魏征,一个个穷横穷横的,个个都敢直言犯谏,因为“魏征”太多,皇帝没有那么多小辫子给他们抓,他们就退而求其次,什么王爷国公、国丈国舅、尚书侍郎,逮着谁告谁.
李玄成暗暗叫苦:“一时没注意,怎么就招来这么一条疯狗?”
关小坤和芮清行看清来人,脸色更是难看,这个言官他们认识,这人叫乔奈何,是乔枕花的父亲,别看乔枕花整天和张泓愃等人混在一起,身上也有些纨绔气,可那只是他老子疏于管教。乔奈何此人可是有名的清流言官,一向以海瑞海青天为效仿目标的人物。
乔奈何怒气冲冲地闯到他们中间,那单薄的身子往叶小天等人身前一站,挺起鸡胸脯儿,冲着李玄成等人喝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倚仗的是谁家威风,竟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徐麒云见状,赶紧道:“国舅爷是何等身份,岂会与一个不入流的杂职小官当街争执,实在是此人出言无状,太过无礼,这才激怒了国舅。不过,国舅大人大量,也不会与他争执,咱们走,咱们走。”
关小坤和芮清行见了乔奈何,不好再在马上坐着,赶紧溜下马来,干笑道:“乔大人好,乔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口角之争,口角之争,不劳乔御史过问,我们这就告辞了。”
二人回身向李玄成急递眼色,李玄成冷笑一声,心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今日有御史在此,且不与你计较!”便转身上马,与徐麒云扬长而去,关小坤和芮清行向乔奈何尴尬地笑笑,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叶小天拉开毛问智,上前向乔奈何拱了拱道:“多谢这位御史大人仗义直言,否则那班纨绔倚仗家中权势,势必要欺侮下官了。”
乔奈何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地道:“足下不必言谢!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激浊扬清,伸理冤枉,使顽恶慑伏,良善得所,正是朝廷设立风宪之目的,勋贵子弟,妄逞威福,乔某身为言官,安能坐视!”
乔奈何说完,看了看李玄成等人灰溜溜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向叶小天拱一拱手,便离返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想:“国舅当街驰马,致人伤残,却不闻不顾的事,乔某已查的一清二楚,今日又见国舅作威扬福,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此事乃乔某亲眼所见,却是无需再查了,我这就写奏本,弹劾他!”
叶小天拱手送乔奈何离开,又回首望了一眼李玄成的背影,心中暗生疑虑:“此人初见时,温文儒雅,颇有君子之风,虽与关小坤等人为伍,性情秉性却截然不同,如今为何性情大变,对我敌意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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