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由冷笑。
他眼眸深邃,慢悠悠的道:“哦,看来朕的大臣们,似乎都反对郝风楼的意思,是么?”
这句话,却是有些莫名其妙,让在座的学士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朱棣却是似笑非笑的道:“可是朕却是觉得,郝风楼的建言,老成谋国,将士们厮杀疆场,为咱们大明开疆拓土,难道要轻易拱手让人?你们拿,未免也太大方了,我大明固然是重恩而不重威,只是那暹罗王失德,朕吊民伐罪,这又有什么好教人说闲话的?你们平时都说,这天下各国都仰慕我大明,既然如此,料来那些暹罗人也很愿意成为我大明的子民吧,朕理应满足他们的愿望才是,依着朕看,这件事,就按郝风楼说的办,解缙,你来拟旨意,其一,改暹罗为定南行省,其二,于定南省设资政院,使这暹罗土人推举大臣秉持军政之事,其三,在暹罗设十三府,同设十三卫……”
解缙不由愕然,只是陛下虽然看上去说的轻松,却又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威严,其他几人正想再劝,解缙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连忙给黄淮和胡俨二人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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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暖阁里出来。
解缙刚走几步,便被黄淮追上,黄淮显得气急败坏,不禁道:“解公,陛下如此专断,解公为何不仗义执言,莫非这件事,就如同儿戏一般?”
黄淮所说的儿戏,不只是因为不能将郝风楼禁锢在暹罗,而是这暹罗的资政院之事,这暹罗既不派遣朝廷命官,又不封一个国王过去,却全凭暹罗人自行推举大臣主持政务,这显然,有些儿戏了,这不是胡搞么,历朝历代,乃至于中外,也不曾有过这样荒唐的事。
解缙微笑,道:“既然黄公知道这是儿戏,那么就不妨,让它儿戏吧,既是儿戏,将来迟早要闹出事来,到时咱们再仗义执言,又有何不可,何必要急于一时?况且,今日陛下突然变了口风,老夫觉得,必定是那郝风楼事先就进了谗言,这个时候我们何必要碰这个壁,哎……可惜了,原本将那郝风楼禁锢在西洋,京师中的麻烦,就少了一半,看来咱们还是不得不和那郝风楼打交道,不过,其实这也无妨,你看,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郝风楼固然是厉害,可是他想改变江山的颜色,却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蜉蝣撼树、螳螂挡车,何其不意,黄公,你不必多虑,这几年,老夫其实是想明白了,咱们不能做石头,做石头便是中流砥柱,看上去是坚硬,实则迟早却是要被水流冲垮。咱们要做水,水无常势,也无长形,因时而动,因地而形,时间有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笑了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