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恩被吓坏了,因为特拉夫金刚刚的话是用俄语说的,恰巧他也懂得俄语,因此毫无困难地听懂了他们所说的话,听到对方要干掉他,不禁吓得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看着格瑞特卡拿着匕首朝自己走来,他更加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用结结巴巴的俄语求饶:“同志,别…别杀…我,其实我…我…不是…纳粹,相反,我还是一名反…反法西斯者。”
听到他会说俄语,特拉夫金不禁有些惊讶,他连忙冲格瑞特卡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将匕首收起来,然后问斯泰恩:“斯泰恩先生,您说您是一名反法西斯者,不知有什么证据吗?”
斯泰恩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迟迟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特拉夫金心里便明白他刚刚说自己是一名反法西斯者,不过是糊弄人的谎言。见对方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心里有了一个极佳的想法。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斯泰恩先生,就算您以前不是什么反法西斯者,但只要您肯帮我们做事,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们就可以把您当成一位真正的反法西斯者。”
斯泰恩听特拉夫金这么说,慌忙拼命地点着头说道:“军官先生,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帮你们办到。”
特拉夫金和格瑞特卡对视一眼,心说没想到这个斯泰恩这么快就乖乖就范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来问你,德国人让你到银行里去做什么?”
“银行里存放着一批从各地搜集来的文物,柏林方面知道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便将我派了过来,负责这些文物的鉴别和保养工作。”斯泰恩老老实实地向特拉夫金报告说:“今天让我去银行,是因为在例行的检查中,发现有几张油画的表面出现了霉变的情况,所以汉斯少校让我去处理一下。”
“油画的表面怎么会霉变呢?”斯泰恩的话引起了特拉夫金的好奇,他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在问这个问题时,眼睛不是看着斯泰恩,而是望着身边的文物专家。
一说起自己的专业,斯泰恩显然就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危险之中,他像在大学课堂上讲课似的,滔滔不绝地发表起自己的理论:“这很简单,任何一个专业人士都能告诉你,因为这些画家在作画时,……在颜料里添加了蛋清,时间一长,在特定的条件下,油画的表面就会出现干裂或者霉变的情况……”
特拉夫金耐着性子听了一阵,见斯泰恩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连忙抬手制止说:“行了,斯泰恩先生,别说了。我想问您一点别的事情。”
斯泰恩的话被别人打断,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但想到对方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只能强颜欢笑地问:“军官先生,请问您想问什么?”
“几天前,银行里是不是到了几车从外地运来的文物啊?”特拉夫金谨慎地问道。
斯泰恩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惊奇地问:“军官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没错,前几天是到了九车的文物,据汉斯少校介绍,这些东西都是来自日托米尔附近的一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一听到这个词,特拉夫金的心里不禁一阵狂喜,看来自己要搜寻的东西,还真的在这里呢。他深吸一口气,等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稳后,问道:“斯泰恩先生,您知道这些文物是什么吗?”
特拉夫金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了,谁知斯泰恩却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文物一运到,就被送进了金库,外面还有一个班的党卫军官兵看守,连银行里职务最高的汉斯少校,都不能进去。所以,谁都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特拉夫金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圈后,停住脚步,试探地问斯泰恩:“斯泰恩先生,您觉得存放在金库里的那批神秘的文物,会是琥珀屋吗?”
“琥珀屋?!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送给沙皇彼得大帝的礼物?”在得到特拉夫金的证实后,斯泰恩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军官先生,我想您肯定搞错了。既然我们在圣彼得堡发现了琥珀屋,肯定会直接送到哥尼斯堡去,因为那是著名的琥珀产地,琥珀屋有什么损伤的话,修补起来也容易一些。而送到卢茨克,中途要从你们的防线附近经过,只要消息走漏,那么琥珀屋就有被抢走的可能。因此,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大老远将琥珀屋从圣彼得堡运到这里来,我想你们一定搞错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搞清楚存放在银行金库里的文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几乎可以肯定琥珀屋绝对没有在卢茨克。想到这里,特拉夫金有些失望地冲自己的部下挥挥手,示意大家准备离开。
文物专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斯泰恩,小声地提醒特拉夫金:“少校同志,我们就这样走了?”他朝后面努了努嘴,“说不定我们前脚走,他后脚就去向德国人告密。”
看到特拉夫金转身望着自己,斯泰恩连忙拼命地摆动自己的双手,语速极快地说道:“放心吧,你们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向别人提的,你们就放心走吧。”他在停顿片刻后,可能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还不够准确,连忙又补充说,“我之所以这样配合你们,是希望你们能绕过我的性命。”
特拉夫金朝他走了两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