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噜在巨痛中回过神来,在月光下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串白菜帮子在晃动。
“哈哈,白菜……白菜……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
他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闭上了眼睛。
……………………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黎明才全部结束,清军被杀的尸横遍野,投降无数,朝廷最后的主力军队两万四千人,被第一军三个师围住在各个营寨中完成了全歼,而主将刘铭传,则在他自己的大营中被俘虏生擒。
东光县指挥部中,电报一封一封的如雪片般飞来,李君焦急地手拿电报,对姚梵汇报统计结果:“主席,结果出来了。我军此战阵亡72人,伤419人!这次损失确实很大,但是全歼了清军,一个都没漏网!俘虏了一万九千人!杀敌四千人!”
姚梵皱眉道:“发报,命令各部队为伤员进行紧急抢救,外敷云南白药,口服青霉素,各团卫生连迅速组织担架队和马车队,把轻重伤员全部送回德州。
全军就地休整!抽调政治骨干,对泊头镇附近农村实施土改,各部队军事干部从贺世成运输团和后上的民兵里挑选士兵补充战损。”
“是!”
……………………
“轻点……轻点……啊哟!!!”李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卫生连的医护兵虽然戴着口罩,可从那笑眯眯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的喜悦:“李排长,你看,就是这个铅子,取出来了。”
医护兵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不锈钢手术钳,钳子头上夹着一个变形了的铅弹。
李璐龇牙咧嘴地恳求道:“我不看,看那玩意干啥,祖宗,你赶紧给我包上,疼死我了。”
医护兵笑道:“这就给您缝合上药,您放心,没伤到骨头,过十天半个月,这伤口就能拆线。”
“啥?还要拆线?”
“当然,总不能让缝合线长在你的肉里吧?”医护兵笑着摇摇头,作为第一批用《赤脚医生手册》培养出的医生,每次战斗之后他都要面对像李璐这样的伤员,已经见怪不怪了。
边上看着医护兵为李璐取子弹的毛头,显得比李璐还要紧张,毛头结结巴巴地道:“首长,这伤口小着呢,就跟个花生米一般大,俺以前见人被狗咬过,腿上撕了老长一条肉下来,血流的跟淌水一样。”
李璐苦着脸道:“那后来没事了?”
毛头老实道:“死了。”
李璐突然笑了起来,医护兵也笑了,说道:“你这战士怎么不会说话啊,人死了你说个啥。”
李璐笑的抽动了伤口,“哎哟!”的叫了一声疼。
他苦笑着骂道:“你个熊孩子,滚一边去。”
毛头讪讪道:“排长,俺参军的事咧?”
李璐道:“这次有不少同志牺牲了,部队要休整补充,我回头跟连长说说。”
医护兵完成了缝合、上药、包扎的手续,从他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一瓶口服消炎药,嘱咐李璐道:“一天三次,每次四粒,第二天药量减半,还是一天三次,但是每次只吃两粒,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
……………………
四天后,补充完军粮,恢复了齐装满员的解放军再次出发,于6月7日攻下了沧州,围歼沧州绿营守军一万多人,京津震动,朝野惶恐。
李鸿章带领淮军最后的新编营约一万人在天津固守,这一万人甚至连洋枪都没凑齐。因为姚梵的闪击战,刚刚签订《滇案条约》的英国仓储之下根本没时间运来武器,更没时间调派军官帮李鸿章训练军队。
而北京城则乱成一团,除了关外搜罗来的两万东北大营八旗兵,所有满人在册旗丁都被动员了起来,抄起家藏武器上城充当守备,那些早就当了家里武器换钱的,只得操根烧火棍,硬着头皮上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