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无限感激请他们回家里歇息,一行人进了门楼刚迈上楼梯
,便见一户门敞开来,有个少年从屋里探出头,瞧见江泊欢欣笑道:“说是走一走就
回来,结果竟耽搁一上午,害人白白等着你。”湛华闻声抬眼打量这孩子,见对方生
得白白净净一张脸,穿件卡其布大褂子,看见江泊才又瞧着其他人,笑眯眯挥手打招
呼。江泊连忙转头介绍道:“这便是我儿子唤做江烟的,平日被宠惯了,总是不懂事
。”江烟含笑将三人让进屋,拎过拖鞋替他父亲穿上,江泊挽着对方含笑问:“你吃
过饭了?我不过出门走几步,有什么可担心。”他又唤着江烟摆出瓜果招待客人,这
家里似乎鲜有客至,江家父子殷勤倍至,一行人拥在桌前吃茶说笑,江泊忍不住将自
己迷路的事情讲出来,江烟少不得取笑道:“我就说你老糊涂,你还不服气,今天倒
连家也不认得,待我做个牌子替你挂到脖子上,写好咱门家门牌,免得你糊里糊涂跑
去别人家。”江泊听了徉怒道:“你这个小子倒敢拿老子寻开心!”江烟忙剥一颗葡
萄送进他父亲嘴里。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其乐无穷,钟二郎和湛华面面相觑插不上话,待茶水喝干了,瓜子
皮堆了满桌,外面天空擦上黑,他俩个满心烦恼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江烟热络着挽留
二人吃晚饭,钟二郎连忙满口答应,江烟兴致勃勃跑进厨房里忙活,江泊端坐着又喝
了半碗茶,心中一动忽然掌不住笑出来,连忙站起身追进厨房里,从口袋掏出个锻面
小盒子对江泊道:“原来我真是老糊涂,今天出门本是替你买了这个,刚才只顾得说
话,倒忘记把它拿出来。”江泊擦净了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拈出一条项链,铂金链子
串着黑珍珠,正是自己前几天去店里看过的,不禁抿起嘴笑道:“那家店员说过了圣
诞会有折扣,我才强忍着没掏钱,倒叫你发傻买回来。”江烟接过链子替他带上,手
指挑起江烟漫过脖子的头发,只觉柔软顺滑触手冰凉,好象摸上一把好锻子,忍不住
挠着儿子的脑袋说:“我记得你妈妈年轻时,头发又黑又亮垂过腰,走在路上谁都忍
不住多看几眼,可惜你是个秃小子,白得一头好头发,倒是不能扎辫子。”江烟忙撇
过头躲到一边,护住自己的脑袋道:“这算得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给的东西
都是珍贵,从今往后我便再不剪头发,不出几个月便能养出来。”
主人不在场,留下客人荒唐造次,钟二郎搂着湛华嘻嘻笑道:“你知道我如何寻到这
里的?”他张起一双手好像拨琴在湛华身上弹弄,撩拨得对方抖成一团,强忍笑意不
得言语,钟二贴在湛华耳边悄声道:“我半夜起来再难入睡,扳开你的腿又亲又舔,
弄了好半晌忙出满头汗,却总不见你醒,如此才知道原来你困着觉也能闹出乱子。”
第64章
毕竟是在别人家,钟二郎不好甩开膀子挥情尽兴,小摸了两把便将湛华放开来,因刚
才多喝了几碗茶,揉着肚子四处找厕所。这人晃晃悠悠离了坐,客厅里只留下湛华埋
头吃果子,夕阳的余辉静静从窗外透进屋,给这世界揉上薄薄的浅金,他歪着头默默
磕瓜子,衣衫半解尚未掩起,眼中好像兑进花蜜水,随着微风拂动波光粼粼。厨房里
传出江家父子窃窃的笑语,宛如细碎的水沫子蒸腾进空气,默默爆裂又静静的平息,
湛华刚剥出整个盐核桃,忽然听着身前印下悉唆的脚步,依稀似是深秋的落叶轻轻坠
下地,他以为钟二郎返回来,抬起头正欲招呼,猛然看见自己面前立了一个人,身形
模糊分辩不明,漆黑蓬发垂至腰间,神色表情掩在长发里,正是自己先前噩梦中所见
的,越过梦魇一路追寻过来。湛华立时唬得一震,瞪大眼睛仔细端量,那东西埋下头
呜咽不止,他不禁怀上好奇上前询问:“你是哪一个?为什么事伤心?”对方摇晃着
身体泣不成声,仿佛狂风里的枝条摇摇欲折,长头发覆在脸前微微摇颤,隐隐约约露
出一痕肤色,暗暗招摇鼓惑着他。湛华忍不住伸手缓缓挨上去,撩起头发挑向一边,
他只觉自己手中如同攥上一条蛇,冰凉滑腻缠在指间,眼瞧着那脸孔渐渐坦露,瞪大
双目凝神屏息,一颗心几乎窜到喉咙里,竟见从对方两鬓伸出一双手,抚慰一般遮掩
在脸上。
江烟捧着项链爱不释手,拈起一颗珍珠在指腹上细细摩挲,眸子里仿佛有蜜糖荡漾,
溅起笑花落到嘴唇上,江泊忍不住一同笑起来,低下头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双手端
着正欲送出去,转过身忽见儿子张开手臂拥上来,连忙惊慌失措将炒菜搁到灶台上,
腾出胳膊反抱住江烟。儿子在他怀里轻轻的磨蹭,好像雨里的小狗亲昵娇喃,柔软的
头发蹭上鼻尖,散发出洗发水淡淡的香味,他抬起手欲要抚摸江烟的脑袋,然而这拥
抱热烈而短暂,江泊尚未表露出父者的宠溺,江烟便松开胳膊躲到远处,眼波流动含
笑不语,眉稍唇角藏着默默的期盼。江泊脸上没来由一阵烫,怔了怔便朝他笑道:“
你母亲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