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开的胸骨以钢丝固定,最后再缝合皮肤。元宫说要接手,西园却摇摇头。夕纪感受得到他要亲自完成这场手术的决心。
西园抬起头,视线在所有人脸上环视一周。“缝合完毕,大家辛苦了。”
所有人一同行礼,齐声说大家辛苦了。
手术室的门大大敞开,在医师与护士合力下,岛原被移上推床,佐山在一旁继续c作人工呼吸器。
推车以护士为主力,开始移动。接下来必须移往加护病房,观察术后情况。
元宫往更衣室走去,夕纪也跟在他身后,西园却没有跟着过来。夕纪觉得奇怪,一回头,看到他蹲在地上。
“教授……”夕纪赶到他身边。“您还好吗?”
元宫好像也注意到了,停下脚步看着两人。
“教授,怎么了?”他担心地发问。
西园摇摇手,露出苦笑。“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有点累。毕竟是第一次在停电时进行手术啊。”
但实际情况却与他的话背道而驰,他无法马上站起来,肩膀起伏着,用力喘气,脸s也很差。显然,极度的紧张使他身体的循环系统发生异状。
“您最好别动。”夕纪说道。
“我没事。你们去加护病房吧,我随后就到。”
“可是……”
“冰室,”元宫对夕纪说,“加护病房那边由我来,你先陪着教授,我去联络山内医师,请他立刻过来。”
“麻烦了。”夕纪回答。
元宫离开后,西园还是蹲着,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缓缓地呼吸。
“还好吗?”夕纪再次问道。
“不用担心,已经好一点了。”他自嘲地微微一笑。“心脏血管外科的医生,怎么能在手术之后倒下呢。”
夕纪想起之前曾听说他有先天x心脏病。
“您还是躺一下吧?”
“躺手术台?”说完,西园靠着墙在地板上坐下,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摇摇头。“没想到这样就累坏了,我也老了。”
“没这回事。刚才的手术只有西园教授才办得到。”夕纪说。“太精彩了,我好感动。”
“是吗?”西园定定地凝视着她。“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夕纪点点头。
“是吗?那就好。”西园先垂下视线,然后又抬起头。“主动脉弓真x动脉瘤……,这个病名对你而言,应该有很重要的意义。”
“是的,和家父的病名相同。”
“执刀医师也一样。”西园说。“所以,我才想让你看看。而且,既然要让你看,手术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所以才要我当助手……”
西园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你会怀疑,尤其是我跟你妈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我想你的怀疑一定更深。知道你以医师为目标时,猜测就变成确信。”
夕纪垂下头。他说的是事实,所以她无力反驳。
“也难怪你会怀疑。”西园说,“我对你父亲的手术很有自信,以为一定会成功,没想到却以那样的结果收场,被责怪也是当然的。因为发生了预料不到的意外,最后才会失败。但当时要你了解是不可能的。其实,除了手术以外,我也有几件事想跟你说。”
“手术以外的事?”
西园点点头。“你父亲第一次来看诊时,我吃了一惊,因为对我而言,他是一个难忘的人。”
夕纪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是西园教授儿子的事吧。”她轻声说道。
“对。追捕我那死于车祸的儿子,就是你父亲。但是,冰室先生似乎没发现。我很烦恼,不知自己是否该担任他的主治医师。”
“您果然恨家父……”
听夕纪这么说,西园大大摇头。“我不恨冰室先生。我儿子会死,是他自作自受,或者该怪把他养成那样的父母,冰室先生只是做一个警察该做的事而已。只是,我不知道冰室先生会怎么想,如果他知道主治医师就是那个死于车祸的不良少年的父亲,也许他会不放心把身体托付给我。基于这个想法,我认为不该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