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我不恨穰治,也不觉得你骗了我。因为我很快乐啊!我们之间这样就好,我不会怪你的。”
抱歉,穰治再次低语。
“可是。我想请你答应我,求求你救救我的患者,她是无辜的,要是她因为穰治而死,那我实在无法接受,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穰治,拜托,为了我,请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也许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可是我们到昨天都还是恋人啊!”
她哭了。穰治听着她的声音,心口无可遏抑地发烫,翻腾的情感,麻痹了他的大脑,连脸都僵硬了。
拜托,求求你——望再三说道。听着她的哀求,穰治也湿了眼眶。“好吧。”他回答。“叫刚才那个刑警来听电话。”
“我拜托的事,你肯答应?”
“嗯……”
“谢谢你。”
“嗯……”
经过短暂的间隔,一个男声说“我是七尾”。
“五分钟后启动自备发电装置,只要按钮就可以了。”
“五分钟后吗?”
“对,我会在五分钟之内解除停止讯号。”
“一定哦?”
“我不会说谎的。”说完,穰治便挂断电话。不久,手机又再度响起,他索x关机。
他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无人使用的游乐器材。
从身旁的包包里拿出电脑,连接另一支手机,开机,启动程式。
春菜——穰治在心中呼唤逝去的恋人。
对不起,我终究只有这点能耐……
58
为数可观的暖暖包紧紧裹住加温器,一名护士不断地将氧气瓶的氧气喷往暖暖包,这么做可以促进暖暖包发热。这也是夕纪的主意,冬天在寒冷的值班室小睡时,为了让暖暖包快速发热,经常朝暖暖包吹气。这番工夫没有白费,血y温度勉强回温。
在所有人屏气注视中,血y回流至心脏的程序开始了。使用心脏麻痹保护y使心脏停止时,心脏本身会变得很脆弱。即使在回流开始后的二十分钟,几乎所有病例的心脏都无法完全运作。麻醉科医师佐山已着手准备强心剂。
夕纪以祈祷的心情注视着岛原的心脏,然而心脏却动也不动。回流已经开始五分钟了。
手术室内的空气冻结了。
“不行呐。”西园低声说。“夕纪,准备电击器。”
“是。”
夕纪开始准备用具。电击器的电池是内藏式的,她一边将电击器j给西园,一边反刍他的话。夕纪——他的确这么叫她的。当然,这是第一次。
西园开始实施电击,但心脏仍未恢复跳动。
“血y温度还是太低了。”元宫呻吟般说道。
“不要放弃!”西园的声音c进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夕纪震了一下。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激动的声音。
心脏附近有鲜血飞溅,喷到西园右眼下方。夕纪看到了,即使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夕纪设法止血,但完全不知道错综复杂的血管从哪里出血,而且灯光太暗。结果西园说:“我知道出血点在哪里,待会再止血。”
夕纪回答是,把手缩回来。
“西园医师,让我来吧!”佐山说道。
“不,我来。这颗心脏是我停的,我要让它动起来。”说着,西园再次c作电击器。
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想法呢?——夕纪看着西园自问。
为什么会认为父亲手术失败,是西园故意的呢?
不管有什么原因,这位医生都不可能故意让手术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何时放弃手术都不会遭到非议,西园却仍想尽办法拯救患者。不慌不忙,在极有限的可能x中,不断地寻求患者的生还之道。这本来就是一场极度消耗体力、精神的大手术,西园的疲累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顶点,但他仍坚持要把事情做完,要以自己的力量救活患者。
夕纪发现自己虽以医师为目标,而且以住院医师的身分从事这份工作,但其实什么都不懂。
医师的能力有限,因为医师不是神,无法控制人类的生命。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情发挥自己的能力。
所谓的医疗疏失,来自于能力不足。
有能力的人,不可能故意不发挥能力,他们办不到。这不是道德问题,因为医师只有两种选择,不是尽全力,便是什么都不做。
世界上当然有各种不同的医师,将来,夕纪也许还会遇到全然不同的医师。
然而,这位医师——夕纪望着西园认真的侧脸。
这位医师是个笨医师。如果他不想发挥所有力量,或者他不想救那个患者,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执起手术刀吧。
当时的西园,是因为想救健介才执起手术刀的——夕纪确信。
“教授,心脏……”佐山看着显示器说道。
岛原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夕纪也确实看到了。不久,心脏便开始微弱地跳动。
西园呼地吐了好大一口气。“佐山医师,施打强心剂。”
“已经开始了。”佐山回答。
“好,冰室,替刚才那个部位止血。”
“是。”
就在夕纪强有力地回答之后,昏暗的手术室突然明亮了起来。夕纪惊讶地环视四周,手持照明的护士们也疑惑地彼此对望。
无影灯的光照亮了手术台上的岛原,他的开刀部位都是鲜血,太过鲜明的颜s,使夕纪感觉眼睛有些刺痛。
“光……回来了。”西园喃喃说道。
“本来不会动的计